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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部隊,正在向廣西撤退吧?”蔣介石請白崇禧坐下後,便閉上了門,看樣子,他是準備和白閉門促膝長談。
“嗯。”白崇禧點了一下頭,心想,要不是你盡撤粵東、粵北屏藩,我早就到廣東來了,何必明知故問?
“這個,很好!”蔣介石又問道,“損失大不大?”
“五個兵團,基本上都還完整。”白崇禧是絕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承認自己打了敗仗的。
“這個,很好!”蔣介石點了點頭,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在室內踱了幾圈。然後回過頭來,十分激動地說道:
“健生吶,我今天在這個屋子裡和你談話,心酸得直掉眼淚啊!”
蔣介石從衣袋裡掏出一方白手絹,輕輕地擦了擦雙眼,扣了扣鼻子,白崇禧發現,蔣介石真的哭了。世人以為,蔣介石是個鐵石心腸的大獨裁者,是個見了棺材也不掉淚的人。其實,蔣介石痛哭流涕的場面並不少見。東征時他的指揮部被林虎部隊包圍,他急得直掉眼淚。民國十五年他趁蘇聯顧問鮑羅廷回國述職之機,悍然發動“三·二○”事變,妄圖篡黨奪權。但他發現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控制全域性時,趕忙退了下來,在鮑羅廷回到廣州的時候,他向這位蘇聯顧問談起事情的經過,痛心地流下了眼淚。蔣介石在大庭廣眾之前痛哭流涕,要數民國十七年夏天,在北平香山碧雲寺祭孫中山總理的靈那次最為著名。北伐大功告成,各集團軍總司令、總指揮齊集北平香山碧雲寺,舉行功成告廟典禮。先瞻仰孫總理遺容。北伐軍總司令蔣介石一看見那口棺材,便撲上去撫棺怮哭。當時有人便罵了起來:“瞧他哭得那傷心模樣,才顯出他是嫡系呢,我們都是庶出,叫他哭吧!”蔣介石果然哭得更是厲害,如喪考妣,他是走在隊伍前邊的第一人,後邊許多人只得等在那裡,更不耐煩了。馮玉祥覺得這樣哭下去不是辦法,便勸蔣不要再哭了。誰知馮愈勸,蔣愈哭得厲害,一發而不可止。後邊的人又罵了起來:“叫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哭上三天三夜吧,我們走了!”蔣介石這才止住了哭聲。因此,白崇禧對蔣介石的這一套,也見得多了,但他卻沒料到,今天蔣介石為何要當著他的面抹眼淚。
“歷史證明,要扭轉乾坤,復興黨國,沒有蔣中正與白健生兩個人的真誠合作是不行的!”蔣介石又用那白手絹擦了擦眼睛,捫了捫鼻子,那一口寧波腔都有些變調了。
“民國十六年,我們兩人精誠團結,所以能完成北伐,統一全國。嗣後不幸為奸人挑撥、離間,以致同室操戈!”蔣介石又踱了幾步,大約是想讓白崇禧好好消化消化他這幾句話。“但後來蘆溝橋事起,我兩人又復衷心合作,終把倭寇打敗,收復國土,建立不世之功!”
蔣介石接著把池上面的兩段話總結一下:“只有我們兩人的精誠團結,才能建國和救國,這便是從民國十六年以來一再被證明了的歷史!”
白崇禧的心衝動了一下,蔣介石講的全是事實。他相信,蔣的這些話,將來必然會被史家寫進歷史教科書裡去,一代一代地傳之子孫:孫中山開國,蔣中正和白崇禧建國、救國和復國。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北伐戰爭的風雲年代。高安城外古廟裡求籤,南昌城下的混戰,他率軍掃蕩浙江進佔上海,“四·一二”清黨,龍潭血戰,收復兩湖,直搗平、津。民國二十六年,蘆溝橋事變發生,蔣介石派專機到桂林迎接白崇禧進京,共商抗戰救國之大計。抗戰八年,蔣、白雖然不到親密無間的程度,但他們的合作還是好的,至今仍然留給白崇禧一些美好的記憶。
“今共黨雖極為猖狂,國勢雖極為險惡,但這並不可怕。只要我們兩人能一心一德,徹底合作,就一定可以完成勘亂救國的任務!”蔣介石踱到白崇禧面前,那雙有些溼潤的眼睛,殷切地看著白崇禧。白崇禧的心在急促地跳蕩著,他感到二十三年前,蔣介石在這裡邀他出任北伐軍副參謀總長和抗戰時請他進京擔任大本營副參謀總長,那眼神都是和現在一樣的。他相信蔣講的這些話都是出於誠意——在國難當頭、黨國存亡的關鍵時刻,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蔣介石和白崇禧合作力挽狂瀾的作用。
“德鄰是不行的,不能再讓他搞下去了!”蔣介石說完便坐到白崇禧旁邊的沙發上,接著大言不慚地說道:“中央已決定將國府遷往重慶,本黨絕大多數同志要我復任總統,以利戰亂救國。這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如復任總統,擬請你組閣,由你任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把我胡宗南、宋希濂的部隊全部交給你指揮,我們可以胡宗南部防衛陝南川北,憑險固守,宋希濂部防衛鄂西川東,屏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