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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職,我也不就職!”
白崇禧心裡一震,扭過頭來,眼光正好與蔣介石的目光相遇,他突然發現,蔣介石眼眶裡溼潤,滿懷期待和誠摯的感情,那種對人疑慮陰冷的目光沒有了。白崇禧的心開始動了。
“前方炮火連天,第七軍和葉挺獨立團的弟兄們正在浴血奮戰,而我們卻在這裡扯皮,遲遲不能出發指揮作戰,如此何以對得起總理在天之靈和四萬萬國民之熱望!”蔣介石動感情了,他口中的詞彙不再貧乏單調,而是帶有某種感情色彩。
白崇禧本來是個重感情的人,蔣介石的話深深地打動了他,他到底是個才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身上的血還是很熱的,雖然他對國民革命沒有什麼深切的認識,自幼讀的又多是《戰國策》《孫子》之類,但他認為,國家應該統一,他有責任輔佐蔣介石實現統一,他生在這個時代,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削平群雄,統一海內,捨我其誰?這是他的責任。他的熱血往頭頂上衝,他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對著蔣介石,身子站得畢挺,朗聲答道:
“總司令如此錯愛,崇禧決不敢有負厚望!”
蔣介石見白崇禧答應了,那嚴峻的臉上現出幾條滿意的笑紋,他過來拍拍白崇禧的肩膀,連連說道:
“很好,這個嘛,很好!”
蔣介石的詞彙又變得貧乏單調了,白崇禧發現,蔣介石的目光又恢復了那種疑慮和陰冷,他似乎又感受到了蔣介石身上那股森森逼人的冷氣——他開始有點後悔了,腦海裡驀地出現了韓信被砍掉腦袋的可怖場面!
白崇禧雖然答應了當蔣介石的參謀長,但是第二天他還是搭船返回廣西去了。因為他覺得這事關重大,需得與李宗仁、黃紹竑好好商量。他總覺得跟蔣介石恐怕不長久,蔣介石的為人令人難以捉摸,古語云:“伴君如伴虎”,白崇禧心裡正是懷著這種不可名狀的而又擺脫不掉的畏“虎”的心理。蔣介石現在之所以需要他,白崇禧想到的和蔣介石差不多,他和蔣無同鄉關係,又無歷史淵源,蔣對他一見傾心,委之以重任,不外乎他與李宗仁、黃紹竑這兩位廣西實力派有著深厚的關係,他是保定軍校出身,蔣介石的黃埔學生羽毛未豐,領兵作戰還得靠保定出身的將領,一旦天下平定,蔣介石難免不會卸磨殺驢。“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豈能逃出蔣介石的魔掌?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先回廣西去,和李宗仁、黃紹竑商量,只要有廣西實力作後盾,他在蔣介石那裡當參謀長腰桿就硬。根據厲史經驗,歷代開國皇帝,凡定夫下之後,“削藩”與殺戮功臣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從這一點上說,他與李宗仁、黃紹竑將來可能會面臨共同的命運,因此白崇禧必須回廣西去作一番安排,這不是祀人憂天,而是未雨綢繆。
白崇禧回到南寧,即向季宗仁、黃紹竑報告了蔣介石要任命他為總謀長的事。
“去與不去,請二公酌裁。”白崇禧說完望著李、黃二人。
李宗仁那國字臉上,表情頗為複雜,當年黃紹竑從玉林出走,去梧州發展,他那痛苦的記憶至今不忘,黃紹竑出走,挖走了俞作柏、伍廷颺兩個主力營,幾乎把他苦心經營的玉林局面拉垮。現在白崇禧又要走,部隊是拉不走的,因為白無自己的基本部隊,但是白崇禧這個人才豈止是幾個團、幾個師的兵力能抵得上的?白氏一走,李宗仁豈不痛失臂膀。同時,他對白崇禧的高升,轉而又懷疑蔣介石不知從中做了什麼手腳。因為蔣介石向李宗仁徵詢過總司令部參謀長的人選,李宗仁認為從資望和能力上,鈕永健最合適,蔣介石卻偏偏看上白崇禧。不過,李宗仁到底是個心地坦蕩之人,當年黃紹竑偷偷摸摸帶著千把人出走,後來發展到一萬餘人,又轉而投到他的麾下來。以他與白崇禧的關係而論,白氏出去無論混好混壞,相信早晚也還得回到他的身邊來。
李宗仁想了想,說道:
“我們三個人,我帶兵在前方打仗,季寬留守廣西老家,健生在總司令部任職,這個格局很好。現在,部隊整編已經完畢,我明日即出發桂林,準備進軍湖南,我們三個人,要暫時分離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忘了自己是廣西人,為國為家,患難與共!”
李宗仁說罷廠即命人將他的衛隊營長黃瑞華找來,那黃瑞華跟隨李宗仁征戰有年,為人忠心耿耿,又長得非常壯實,英氣勃勃,精悍過人。李宗仁對黃瑞華道:
“集合衛隊,我要訓話!”
“是!”黃瑞華立即出去集合衛隊去了。
黃紹竑和白崇禧見李宗仁正在談著話,忽然間又要集合衛隊訓話,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