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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躺在床上大發脾氣,說:“陳老總不尊重我的人格,我不幹了,你不用來給我看病,我沒病,要我起來,除非他親自來向我賠禮道歉!”那醫生不敢隱瞞,只得把那團長的話如實向陳誠報告。陳誠沉思了一下,即刻乘車跑到那位團長的團部,登門向對方承認錯誤,賠禮道歉。那團長感動得淚如雨下,霍然而起,“病”一下子便好了。現在,他被白崇禧拋在合山煤礦公司,與前線和後方都隔絕了,他既不能監督白崇禧,也不能指揮杜聿明、更不能朝老上司李濟深發脾氣。他身邊只有兩名衛士,也不能無限制地使喚他們。他只能在那間頗為寬敞的房子裡來回踱步,真是有氣無處出、有火沒處發。隔壁房間裡,李濟深正和合山煤礦公司的幾位高階職員談話,出於禮貌上的原因,陳誠連腳步也不好走得太重。他就這樣在房子裡亂轉,一刻也不停。那兩名衛士侍立在門外,深怕陳誠氣憤至極一頭撞在牆壁上!
白崇禧對第五軍使用的是“借刀殺人”,對陳誠則用的是“上樓抽梯”,這兩條妙計,在那部秘傳的兵書《三十六計》裡,都有記載。
卻說白崇禧為了擺脫手握尚方寶劍的陳誠的掣肘,連夜將行營指揮所由遷江扶濟村向前推進到離火線很近的賓陽白巖村,他將指揮所設在白巖村的白氏宗祠小學校裡。拂曉時分,杜聿明向他電話報告,第五軍準時向崑崙關發起攻堅作戰。白崇禧說了聲“好”,他告知杜聿明,天亮後他將到崑崙關前督戰。不一會,只聽得一陣陣春雷般的震響,第五軍重炮團開始以強大的炮火,猛叩崑崙關。重炮轟擊過後,便是密集的機槍掃射聲,步兵小炮的炸響聲,嘎嘎嘎的戰車賓士聲,大地震撼,山鳴谷應。頭上,黎明後的天空亮得耀眼,十八架由蘇聯自願人員駕駛的轟炸機從柳州機場起飛,猛襲崑崙關上日軍陣地。崑崙關天險,自古以來不知發生過多少次血戰,但這是它第一次經受現代化戰火的洗禮!白崇禧心情頗為激動,因為這是他二十多年的戎馬生涯中,破天荒第一次直接指揮現代戰爭的機械化兵團作戰。
白崇禧登上崑崙關對面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來到杜聿明的指揮所。這裡怪石嶙峋,野草叢生,稀稀拉拉的灌木叢裡,有一個地洞,洞口和山頂上都架設著電話通訊網,山頂還架設炮兵專用的遠端觀測鏡。軍長杜聿明身披偽裝網,身上插著小樹枝,象一段魁偉的樹幹矗立在洞口的一叢灌木裡,一隻手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敵陣,一隻手握著電話筒,指揮重炮團團長朱茂真:
“請規定各目標的距離,準確射擊,將敵火力點逐一擊毀!”白崇禧也弄了幾枝樹枝插在身上,舉著望遠鏡觀戰。杜聿明見總指揮白崇禧竟爬到他的前方指揮所來了,大為詫異,忙道:
“這裡危險,請主任到掩蔽部裡去!”
正說著,幾發敵人射來的炮彈紛紛落在周圍炸得樹枝亂飛,幾名衛士正要把白崇禧拉到洞裡去,白崇禧低聲喝道:
“不要管我,怕炮彈我就不到這裡來了!”
他用望遠鏡觀察著敵我雙方猛烈的炮戰。在我遠射程重炮的火力壓制下,崑崙關守敵的炮兵被迫中斷向我方射擊。
杜聿明隨即電話命令戰車團團長鬍獻群,以戰車掩護步兵第二○○師和榮一師攻關。戰車部隊沿公路直撲崑崙關下,敵人從兩側和正面的工事裡,以戰防炮和步兵炮向戰車猛襲,只見一輛輛戰車中彈起火,傾斜、翻倒、爆炸,關下約一公里長的公路上被烈火濃煙封死。杜聿明見了又急又心痛,不斷命令炮兵支援。步兵在失去戰車掩護下,被迫向關兩側的高地衝擊。敵人在陣前布的電網,有的被炮火擊毀,象無數條巨蛇橫七豎八地躺在山坡上。步兵以大刀開路,劈斬電網、鹿砦。榮一師和第二○○師官兵在山坡上葡伏仰攻,山坡上野草樹木、被炮彈打得燃起熊熊烈火,陡又被炮彈的爆炸擊滅,山野濃煙瀰漫。在炮擊間隙的幾秒鐘裡,草木又倏地燃燒起來,山野變成一片火海,當炮彈落下時,烈火熄滅,又是一片滾滾濃煙。整個崑崙關,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灶,燒的是一膛溼柴,用力一扇風,灶膛裡竄起一道火苗,風一停,又吱吱冒著濃煙。敵我雙方,都在這個巨大的灶臺上經受烈火濃煙的燒、煮、蒸、炸、煎、烤……
公路中間,是幾十輛波擊毀的戰車殘骸,公路兩邊,榮一師和第二○○師官兵的屍體,幾乎填平了那道沖溝,溝谷裡有一條奔騰的小溪、被屍體堵塞、慢慢形成一片殷紅色的湖水。
軍長杜聿明鎮靜如常,一邊觀察,一邊透過電話下達一道又一道非常嚴厲的攻擊命令。白崇禧身上的血在急劇地奔流著,他的眼睛透過那架望遠鏡一直在死死地盯著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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