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廄。

〃他沒有家人，凱爾茜小姐。有個姐姐，也二十多年沒見面了。我得幫他照料點兒後事，讓他體面地下葬了。〃

〃我會照料好的，伯格斯。〃蓋比跨出門來，擋在門口，〃你告訴我你想怎麼辦後事，我們就怎麼辦。〃

伯格斯點點頭。這樣才好。〃他對你評價很高，斯萊特先生。〃

〃我對他評價也很高。你方便的時候儘快過來見我，我們安排一下。〃

〃他會感激你的。〃伯格斯稍微鞠了一下躬，走進去。

〃警官說你可以走了。〃蓋比抓住凱爾茜的胳膊，拉著她往外走，〃我帶你回家。〃

〃我應該等等伯格斯。他現在不能單獨一個人。〃

〃摩西會照料他的。我想讓你走，凱爾茜。離開這裡。〃

〃我離不開。我跟你一樣，跟這件事扯上了關係。〃

〃你錯了。〃他半拖半拉地拽著她走過泥濘的馬房，〃這個隔間是我的。馬駒是我的。還有，該死的，米克也是我的人。〃

〃慢點兒！〃她好容易站住腳步，拽住他的夾克衫。在馬廄裡他不動聲色，幾乎沒有露出一星半點的跡象，但是這會兒他的心火正慢慢燒上來，就只差一根導火索了。他的眼神不再寧靜，而是炙熱的、致命的。

〃你現在就離開這裡。離這件事遠點兒。〃

她想繼續爭辯。她想掙脫他的手。但是她沒有，一直等到走回車子旁邊。

然後她轉過身來，簡單明瞭地抱住他。〃別這樣對待你自己。〃她低聲說。

他僵硬地挺直身子，準備把她推進車裡。〃什麼意思？〃

〃不要那麼自責，蓋比。〃

〃不然我還能責怪誰？〃這麼說著，他的身體還是放鬆下來，依偎著她，把臉埋進她冰涼潮溼的頭髮裡，〃上帝啊，凱爾茜，我還能責怪誰呢？他是為了保護我的馬而死的。〃

〃你還不知道事實是否如此。〃

〃我感覺到了。〃他拽她走開。他的眼神這會兒平靜了，但是那汪深邃的藍色背後想的是什麼呢？凱爾茜戰慄地想。〃我一定會找出是誰幹的。不管是誰，我都會找到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警察會……〃

〃他們按他們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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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背叛　第十章（1）

死亡也不能打斷馬場的日常程式……不管是一匹馬的死亡，還是一個人的死亡。黎明時仍要晨練。仍然有賽不完的馬，綁不完的馬腿，梳不完的毛皮。清晨時分在小圍場或者馬廄裡談論的也許還是謀殺案和老米克，但是人們的腳步並沒有慢下來，也不能慢下來。

有一匹馬駒患了溼疹，一匹小母馬仍然拒絕讓人騎，還有一匹小馬駒要參加處女賽。悲傷也好，閒言碎語也好，馬食盆還得添滿，操練還得繼續。

〃凱爾茜小姐，'驕傲'已經涼快下來了，你要不要去給它綁紮一下？〃雖然眼裡蒙上了一層陰影，臉也更皺了，伯格斯還是一絲不苟地盡職盡責。他把韁繩交給凱爾茜，〃你帶它，它好像更高興些。〃

〃好的，伯格斯。〃她握著他粗糙多節的手，〃我能為你做點兒什麼嗎？〃

他眼神遊離地越過她，看著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沒什麼可以做的，凱爾茜小姐。就是感覺不對，僅此而已。感覺不對。〃

她不忍心轉身離去。〃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照料下一屆的德比冠軍，我還有點兒緊張呢。〃

他們都知道這是個藉口。但是伯格斯點點頭，步履蹣跚地跟她一起走去。又下雨了，不緊不慢、無休無止的牛毛雨，把前天下午毀得一乾二淨的細雨。快10點了，霧氣還頑固地瀰漫著。馬廄裡，馬童們正在清理馬糞。空氣裡充滿了糞肥、乾草和泥土的味道。

在“貴妮”的隔間前，凱爾茜停下腳步，把韁繩遞給伯格斯，〃等我一分鐘。〃

她從後褲兜裡掏出一個胡蘿蔔，遞到母馬面前，一邊用鼻子蹭蹭她柔軟的耳朵，〃吃吧，老婦人。你不會以為我已經忘了吧？〃母馬啃著胡蘿蔔，蹭著凱爾茜的肩膀，彎起脖子來接受她的愛撫。在伯格斯好奇的注視下，凱爾茜完成了例行公事的習慣，最後在〃貴妮〃的臉上親了一下。

〃我知道。已經有很多人在我面前取笑過女人的博愛了。〃凱爾茜最後拍拍〃貴妮〃，回過頭來看著伯格斯和小馬駒，〃也許我是有點太著迷了，但是我也看到過好些男馬伕們跟馬兒親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