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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海裡浮現起一次失敗的體力任務,我本來應該避免這種體力上的考驗,但那時我還是個青年,特別想證明自己能經受考驗。
在這炎熱的夏日,我渾身大汗,回憶起1959年在西班牙那段可怕的時光。那時我只有19歲,趁著暑期獨自去歐洲。我現在還彷彿能感受到,在炙熱陽光灼烤下,潘普洛納潘普洛納(Pamplona): 西班牙北部城市,在歐內斯特·海明威的《太陽照樣升起》中記載了在此舉行的一年一度的公牛賽跑。郊外露營地上板結的泥土。
我像當時很多青年那樣,去西班牙尋找〃老爸〃〃老爸〃(Papa): Papa是海明威的暱稱。,而且找到了。那年夏天,歐內斯特·海明威坐在潘普洛納陽光燦爛的廣場當中,來自世界各地的崇拜者圍繞著他。他面目英俊,肩膀寬闊,一頭白髮仔細地梳過,掩蓋著那道傷疤……我倒寧願當年跟他見面時沒有向他問起那道疤的事。
我走上前去。
〃我叫邁克爾·吉爾。〃我握住了他伸出的手。他握手極其有力,幾乎要把我的手捏碎了。他雙眼打量著我,沒有叫我坐到人群中去。
〃珍妮特·弗蘭納向您致意。〃我對他說。珍妮特·弗蘭納是我父親在《紐約客》雜誌的同事,駐巴黎的記者,還是海明威的老酒友。幾周前我見過她,當她知道我很崇拜海明威時,就叫我提她的名字。她還說讓我問問海明威那道一直延伸到頭頂的傷疤。有傳聞說那道傷疤是戰爭中被彈片擊中所致,也有的說是在非洲被一頭橫衝直撞的犀牛給頂的。而珍妮特只是說:〃那道傷疤背後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說。〃
聽我提到珍妮特,歐內斯特·海明威很感興趣地看著我。
〃她是我父親的朋友,〃我解釋道,〃我父親是布蘭登·吉爾。〃
〃對,我認識他。〃海明威很慢地說,彷彿在斟酌每一個字。
〃珍妮特是我的老朋友。〃他很有把握地高聲對他殷切的追隨者們說,他的男高音高亢得驚人。〃或許該這麼說,珍妮特是我很好的朋友,是她那一代最好的記者之一。〃
我發現他並沒有說〃作家〃,這樣他和珍妮特·弗蘭納就不會是競爭對手了。她是〃記者〃而非〃作家〃,因而他們能成為朋友。他處處表現著謙恭,實則暗含著進攻性。
〃米奎爾是我另一位朋友的兒子,〃海明威對大夥兒宣佈,他已經迅速給我起好了暱稱,〃他父親是布蘭登·吉爾,是珍妮特·弗蘭納在《紐約客》雜誌的同事。〃
有些人讚許地點著頭,他們聽說過我父親。
回首往事,45年過去了。去星巴克上早班的時間還沒到,我在熱烘烘的床上翻來覆去,突然想到,我去見海明威是為了證明自己。我過去唯一能利用的途徑就是……我父親和他的關係網。而當這些關係為我開啟方便之門的時候,又讓我不得其門而入。在潘普洛納的時候,就要靠我自己來證明自己。可是結果卻讓我很不爽。
§虹§橋§書§吧§。
第59節:六月至八月……在百老匯大道上,敞開胸懷微笑吧(2)
我注視著海明威的眼睛,想起珍妮特·弗蘭納的話來,於是我問他:〃那道疤怎麼弄的?〃我覺得這個問題、關於那道疤的所有話題,都會惹惱他的。聽到我的問題,海明威的目光呆滯了……不過只是一秒鐘的工夫。這是一個參加過戰爭的人,不僅是真正的戰役,還有口誅筆伐。
然後,他無視我的問題,只是問我:〃你有沒有參加過公牛賽跑?〃
〃沒有,〃我說完,又憨傻地加上一句,〃還沒去呢。〃我之前從沒想過要為這種傻事冒生命危險。
〃好吧,〃海明威緩緩地說,算計著用什麼言語回敬我,〃米奎爾,你先參加一下公牛賽跑,再回來和我說話。〃
他把我當個小孩子,而不是一個男人。
那夜我喝了一整夜的酒,被狂躁的節日氣氛緊緊包圍著。到了早晨,我決定自己不得不跑一回了。牛欄每天早晨七點開,那些愚蠢到家的參與者要在卵石路上跑一英里到鬥牛場去,而公牛則一路緊追。這整個過程都讓我覺得恐怖。
天光漸亮,我到牛棚去等待當天的鬥牛放出來。我聽到公牛跑來跑去的聲音,偶爾重重地撞在圍欄上。我爬到牛欄邊上看這些公牛,它們全都又壯又黑,朝我〃虎視眈眈〃。
很快聚集了一群人,大多數都是年輕人,準備開跑了。
我身旁站著一位老人,我朝他點頭示意。和潘普洛納大多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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