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河燈(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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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的甜膩叫寧綏頓了一下,他心想好甜,但下一刻咬下去的酸味卻讓他當即皺了眉。
周鶴瞧著他眉心不同於往日輕皺而又在一瞬間便會消失的皺褶,被酸到了的寧綏緊緊擰著眉心,但到底還是將嘴裡的那一口山楂吞了下去。
周鶴失笑,心裡卻是一片柔軟。
他的小朋友,也是能有這樣鮮活的表情的
他看著寧綏隨著嘴裡的酸澀感消退一點點鬆開的眉頭,沒忍住再逗一下:“好吃麼?還要嗎?”
寧綏瞥了一眼被他咬了一口還剩一半留在尖端的山楂,面無表情道:“試味了。”
這意思就是不要了。
可週鶴等得就是他這句話:“不好吃?還是不喜歡?”
他彎眼:“你看,你也會有覺著不好吃和不喜歡的食物。”
寧綏微微蜷曲了一下手指。
他沒想到周鶴還在這等著他。
寧綏:“沒有。”
他只是覺著有些酸過頭了。
周鶴也不急,只晃了晃自己手裡的籤子:“不要了麼?”
寧綏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不。”
於是周鶴就直接咬下了寧綏吃過的那一個山楂。
寧綏用眼角的餘光瞥見,右手無意識的縮緊了點。
他不知曉周鶴究竟是怎麼每次都在他用線勒自己的時候察覺到的,但連著被發現幾次,寧綏也下意識的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周鶴微微舔舐了一下自己嘴角沾到的糖渣:“唔……挺甜的。”
寧綏心裡那點旖旎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他冷漠的看了眼周鶴,周鶴攤了攤手:“沒出問題,是挺甜的。”
他的味覺和喜好不能同常人相比。
寧綏這麼告訴自己,也不再糾結這山楂究竟酸到什麼地步了。
可他並不知曉,其實周鶴不大愛吃酸。
在吃完寧綏吃剩下的那個後,周鶴便將剩下的糖葫蘆收起來,並沒有再碰。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周身全是熱鬧嘈雜的人,周鶴落了寧綏半步,半個身子都擋在寧綏身後,寬大的袖袍更是攔在寧綏身側。
他本身就生的比寧綏要高大些,不過是因他那張臉,才總是叫人覺著他是需要呵護著的神明,一碰即碎。
即便是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瞧見過他在風輕雲淡間就剿滅了一城的妖邪,見識過他笑眯眯的威脅大妖,也看過天地為她而變色的寧綏,也總是會生出要護著他的心思。
有些人就是如此。
他明明站在了所有人的頭上,明明坐在世界的王座上,但卻仍舊有無數的人願意成為他身前替他擋下刀劍的屍骨。
寧綏曾無數次想過,也許他生來就是受萬人景仰追捧的存在。
不像他,帶著災禍與死亡出生。
即便是太子,即便當初是寧朝唯一的皇子,他仍舊被人在私底下打下了不詳的烙印。
“真不想去放河燈?”
周鶴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寧綏沉淪的思緒,他輕輕笑了下,還是一派的柔和:“從前我都沒帶你去放過,你父皇帶你去過麼?”
寧綏:“沒。”
他語氣冷淡:“我沒願望。”
他的確沒有什麼想要的。
就算是有,寧綏也不會將自己的情緒寄託在那小小的河燈裡頭,更不會任由它在長河裡漂泊。
他只相信他自己的力量。
再說他現如今還殘存的一點念頭不為世俗所容,他連觸碰都不敢,更遑論成真。
“可我有。”周鶴十分自然的介面:“陪我?”
寧綏:“?”
大抵是周鶴說這話著實有些讓人意外,寧綏多問了句:“你是小孩子嗎?”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就連耷拉著的眼皮也沒有掀起,可就是讓周鶴勾起了嘴角:“是啊,寧哥哥陪鶴鶴去嗎?”
寧綏;“……”
他冷漠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細長鬍亂交錯在他手上的提線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閃爍,變得不再那麼透明。
周鶴彎眼,深邃的眸子盛了一汪春水,比這萬千燈火還要耀眼。
他抬手勾住寧綏的肩膀,將人往自己這裡帶,也讓寧綏的手放了下去。
他總是這樣,真要動手的時候哪還會讓人看見他手上安安分分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