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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人物,要他們俯首低眉,向這些原來只是區區北平一府之地的低階官吏們邀寵買好,他們接受不了。
所以他們的這種反應也就正常了,以梅殷來說,同樣是駙馬都尉,有的駙馬是吃閒飯的,有的駙馬就大權在握。太祖朱元璋生前,他是唯一的顧命大臣,在洪武朝就是寵臣;到了建文朝,危急關頭朱允炆能把手中最強大的一支武裝交到他手裡,可見他也是極受重視的,現在卻受到羞辱和冷落,也許在旁人看來,他如今的待遇已經算是恩寵,可對他這種被朱元璋、朱允炆兩代皇帝寵慣了的人來說,他受不了!
可是,為什麼要選擇我?
在靖難功臣裡面,我應該是最無害的一個呀。
難道,柿子先挑軟的捏?
夏潯微微地冷笑起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既然開始打他主意,他也不會手軟的。但是,暗殺行刺一類的手段雖然最為簡捷,卻不能使用。打打殺殺,甚至搞暗殺,那是官場大忌,一旦被人抓到把柄,那就前程無亮了。你這麼幹,還把大老闆放在眼裡麼?就連大老闆,也得擔心終有一天你會跟他來這一手。
在官場上鬥,就要按官場的規矩來。
只要在大老闆的可控範圍之內,按照官場的遊戲規則來,你怎麼玩都沒關係。
夏潯現在要做的,就是抓梅殷的把柄,如果此人滴水不漏、無懈可擊,那就幫他製造把柄,至於反擊……那是以後的事了,如果可能,他還是要儘量避免自己出手。他這麼陽光、健康、與人無害的形象,怎麼可以變成陳瑛、紀綱那種人人側目的酷吏?
借刀殺人,才是上上之選!
梅殷自從那日周文澤登門拜訪之後,就深居簡出,閉不見客了。
他並不是一個庸人,朱元璋十六個女婿,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官宦子弟,他能在這麼多人中雀躍而出,受到朱元璋的欣賞和寵愛,又豈能是個毫無心機的笨蛋。
也許,他臨危受命,卻缺少力挽狂瀾的勇氣和決心,所以幹出那種駝鳥姿態,惹人發笑,可是一個人,一生中有多少機會遇到需要以生死為賭注的抉擇時刻?以駙馬的身份擔任山東學政,他要幹出點政績來當然不難;以受到皇帝最寵信的駙馬的身份,他要做什麼事當然可圈可點,所以,一直以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很完美的。
除了守淮安那一次。
那一次,他不敢賭命,所以不敢拼;他惜名,所以不想降;於是,他空擁四十萬大軍,掩耳盜鈴地守在淮安,成為人們恥笑的物件。
這一次,不是生死抉擇,可他也不是最受皇帝器重寵愛的寧國駙馬了,所以面對楊旭發起的試探性進攻,他束手無策。周文澤已經求到他頭上,可他完全想不出該用什麼手段去解決。如果是以前,他只需要說句話,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可現在,他的話能左右得了楊旭麼?在楊旭的宴席上,他寧國駙馬,也不過就是個陪客而已。
梅殷愁眉不展,正在發呆,駙馬府管事梅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梅殷精神一振,急忙問道:“有回信了?”
“是,老爺,這是老奴剛剛收到的條子!”
梅殷從梅二手裡一把搶過紙條,急急展開看了兩遍,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梅二躬身候著,他從小就是梅氏家奴,當初梅殷尚寧國公主,做了駙馬,他就被汝南侯梅思祖撥來侍候梅殷,後來梅思祖因受胡惟庸案株連,滿門抄斬,他的家人也都被梅殷接過來安置了,從此對梅殷就更加忠心耿耿。他不知道駙馬在做甚麼事,也不想問,他只要盡到一個忠僕本份就成了。
梅殷沉思片刻,忽地說道:“估摸著,三天後,皇后娘娘就到京城了。”
梅二沒有答話,只是欠身聽著。
梅殷又道:“去聚賢樓訂桌酒席,再給皇二子高煦小王爺送份請柬,明日末時,我要請小王爺赴宴,飲酒。”
“是!”梅二應了一聲,退出了房門。
陳瑛回京了,帶了考城縣令詩曉寒、拘了歸德知府孫廣和,還有各種人證、物證,連人帶東西拉了滿滿三大車。以陳瑛都察御使的權力,六品以下官員可以立即拿問,這就是戲臺上常說的八府巡按了。但五品以上官員卻需皇帝定奪。
陳瑛查閱了手下一百多個御使的全部履歷資料,找到了一個巡漕御使,老家正是考城,於是他明修棧道,派了一個尋訪使吸引孫知府的注意,捎帶著把他不甚放心的河南道御使也給拖住,自己則迅速與這名正在漕河執行公務的年輕御使取得聯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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