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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裡不揉沙子,不要在我面前玩什麼花樣兒!”
朱圖頓了頓首,沒敢應聲。
紀綱冷哼道:“青州那邊,是我的命令,沒有抓到真憑實據以前,切不可叫輔國公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束手束腳,無從施展,這才辦砸了差使,縱然損兵折將,錯不在他們。
而你,我還特意吩咐你,要儘快著手,把蒲臺這邊作為攻克對方整座堡壘的關鍵點,你卻瞻前顧後、遲疑不決,以致誤了大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拖大家一起下水,你以為我紀綱好欺麼?”
朱圖原本想著憑自己一向受紀綱的器重,且為八大金剛之首,紀綱縱然惱怒,也不會對自己太過苛責,想不到紀綱的話越說越嚴厲,原本只是佯作畏懼的朱圖,這一回真是冷汗涔涔了。
他重重地叩了個頭,顫聲道:“卑職……卑職知罪!”
紀綱“啪”地一拍桌子,喝道:“大事未成,損將折兵,你一句知罪就可以了事麼?”
朱圖嚇得渾身發抖,慌忙道:“大人,咱們……咱們還有徐澤亨在手啊!他是……他是白蓮教的重要人物,有他的人證和口供,應該……應該也可作為有力證據吧?”
紀綱聽了更怒,怒哼道:“你也不看看咱們對付的是什麼人!有些人,不需要證據,你也可以把他當軟柿子一樣,揉過來、搓過去,有些人,除非鐵案如山,否則……”
他說到這兒心中忽地一動,不再言語了。
朱圖趴在那兒等了半晌不見動靜,微微抬起頭向上瞟了一眼,就見紀綱捏著下巴沉吟片刻,輕輕擺了擺手道:“都下去,朱圖留下!”
“是,大人!”
鍾滄海三人如蒙大赦,趕緊磕了個頭,低眉搭眼地退了出去。等他們都出去了,房門一關,紀綱便離案而起,快步走上前來,親手把朱圖扶了起來。
朱圖被紀綱的優待驚得手足無措,茫然地站在那兒,紀綱滿面春風地把他按到椅上:“坐下吧,朱圖啊,你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你是我座下八大金剛之首,是我最器重的手下,如今這檔子事兒,你辦成這副模樣,我若對你太過寬容,以後還怎麼管教其他人吶?”
朱圖聽了感激涕零,連忙起身道:“大人,卑職是您一手提拔起來的,卑職是忠心耿耿為大人辦事的!這一次,確是卑職無能,壞了大人的大計。卑職甘願接受大人的任何懲罰,大人您待卑職恩重如山,為大人赴湯蹈火,卑職也不會皺一皺眉頭的!”
紀綱微笑道:“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哪捨得叫你去赴湯蹈火,呵呵呵,赴湯蹈火不用你做,倒是有一件並不算為難的事情,思來想去,還是由你出面比較好!”
朱圖立即挺胸道:“大人請吩咐,朱圖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紀綱拍拍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道:“眼下雖少了許多人證物證,幸好還有一個徐澤亨在你手裡,這人也算是一個有力的證據,白蓮教如何與輔國公搭上的關係,就由你去對皇上舉告吧!”
謹身殿裡,朱圖跪著,紀綱站著,朱棣坐著。
朱棣愕然問道:“捉住了白蓮教的妖人?”
紀綱道:“臣奉聖命,緝察天下反叛事,在地方上派有一些耳目。這件事就是由一個叫陳鬱南的百戶發現的,朱圖,你來說!”
朱圖趕緊道:“回皇上,青州彭家莊的老太公過世,各方弔客雲集,聲勢十分浩大,我錦衣衛百戶陳鬱南起了警覺,便扮作弔唁者混入彭家莊,本來只是例行查訪的,不想卻發現許多弔唁者形跡可疑,他便留了心。無意中被他發現……”
朱圖把幾個小娃娃在院角說起什麼“祖師”,又變出蓮花、金佛一類的事情仔細講了一遍,又道:“陳鬱南覺得這個小女娃兒非常可疑,很有可能是白蓮教的妖孽,便飛書傳信,報與微臣,微臣聽說之後不敢怠慢,便立即趕到山東追查此案。
我們一路追到蒲臺縣,因那只是一處小縣,外鄉人在當地待得久了非常引人注目,只得使非常手段,擄走了與那女娃兒一同往青州弔唁的一個男子,訊問之下,這人便吐露了真相,他們果然是白蓮教餘孽,避藏山東蒲臺縣久矣。”
紀綱陪笑道:“皇上,臣聽朱圖所言,本來覺得此事極是荒誕,我大明國公,怎麼可能和白蓮教有瓜葛呢?可茲事體大,朱千戶握有人證和口供,臣不敢匿而不報,就把他帶來,恭請聖上裁斷!”
朱棣茫然道:“什麼什麼?怎麼又扯了什麼國公?哪個國公,與此有什麼相干麼?”
紀綱聽了不覺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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