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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對俺,加入說謊的隊伍麼?”
鄭和一欠身,又不敢說話了。
朱棣道:“英明神武、聰明睿智,那也得聽到正確的資訊,才做得出正確的判斷。俺不瞞你,本來,俺就沒有殺了楊旭的意思。不過,如果他真的貪汙腐化一至於斯,苦頭,是少不了他的。官員,是為俺治理這天下的人,官員貪鄙,會把一切綱紀敗壞得蕩然無存。
可是,俺現在很怕,怕雙嶼衛勾結倭寇的事也是假的。俺,才剛剛坐了天下,這才短短半年多的時候,曾經追隨著俺東擋西殺、血染徵袍的將士,就會腐化墮落到這種地步?謊報軍情推諉責任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陷害同僚!雖然他們曾是海盜,可這……得有多大的膽子!”
他沉默了一下,自言自語地道:“一個當了一輩子的兵、從來沒有花花腸子的人,在你面前說了一輩子實話,才只享了幾天榮華富貴,就在你面前說起假話來,而且說得有模有樣煞有介事,做得膽大包天毫無顧忌!三保,楊旭與俺有功,丘福與俺也有功,若是說到了解和信任,丘福追隨俺已經二十多年了,俺當然更信任他些,可是如果他……你說可不可怕?”
鄭和看了朱棣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奴婢相信,淇國公不管做了什麼,是想逃避責任,亦或是與輔國公有私怨,但是……他對皇上的忠心是沒有變的。何況,淇國公一直坐鎮京師,浙東真相如何……如果說皇上受了矇蔽,淇國公又何嘗不能受了矇蔽呢?”
朱棣合上眼睛,輕輕地道:“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皇帝不是直接負責審理案件的人,戲說看多了的人,總覺得皇帝親自調訊犯人,似乎再正常不過。可是實際上,無論古代現代,朝廷大員有如此重大嫌疑,未經司法審訊,最高統治者越過司法機構先行接見、詢問,都是非常犯忌諱的事兒。
皇帝的一舉一動,莫不為人所關注,甚至朝廷風向,都可以因為聖上之意而輕易扭轉,多少善於鑽營的官員都是揣摩著聖意做事,這麼萬眾矚目的一件大案,你在事前先去接見嫌疑犯,你想幹什麼?你想告訴大傢什麼?因為不好拂卻皇后的心意,擅自接見了楊旭,朱棣本來還有自己破壞法度而心生悔意,現在後怕之餘卻是萬分的慶幸。
如聾似啞,受人擺佈,是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能容忍的事。
打天下,他成功了;坐天下,他能不能成功呢?
朱棣心中下定了決心,如果證據確鑿,丘福陷身其中的話,那便斷不相饒。
浙東戰情所反應的問題已經從外延伸到了內,他必須把這種不好的苗頭扼殺掉,姑息則養奸!
想把他朱棣當傀儡,絕對不可以!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會同五軍都督府,在五軍都督府斷事廳審理雙嶼衛勾結倭寇一案以及輔國公授意雙嶼衛包庇外商海船走私牟利一案了。
夏潯一案是因這一案衍生的案件,是附著於此的,可是又有一定的獨立性,兩件案子先審哪件、後審哪件,皇上沒有說明,總之,這筆爛賬一股腦兒丟給了他們,朱棣只問結果,不管過程!
如今的五軍都督府斷事官姓龍名飛,名是好名字,人也長得一表人才,只不過往那兒一坐,一點氣勢都沒有,看著不像訊案的主管,那氣勢,一個旁聽記錄的書記都比他沉穩有氣度。
沒辦法,他是主審,可五軍斷事官只是五品官,旁審的官兒個個都比他大,刑部尚書鄭賜、都察院左都御使陳瑛,還有大理寺卿薛品。就連旁聽群眾都比他官大——錦衣衛三品都指揮使紀綱。
最叫人如坐針氈的是,還有監審的,監審的是兩位皇子,大殿下朱高熾、二殿下朱高煦。
受審的官呢?許滸、王宇俠,也比他官大,輔國公楊旭那噸位,更叫他心驚肉跳的,這樣一副陣容,誰能壓得住場子?
此刻,欲哭無淚的龍斷事官真想唱上一段“當官難”:“王爺、侯爺官告官,偏要我這小官來審大官、審大官。他們本是管官的官,我這被管的官呀,怎能管哪管官的官?官管官,官被管。管官、官管、官官管管、管管官官,叫我、叫我、叫我怎做官?我成了夾在石頭縫裡一癟官!”
龍飛戰戰兢兢地走上堂來,先向兩位皇子、諸位國公、尚書、御使、都督大人們行了個禮,然後蹭到自己的主案後面,先不就坐,而是欠起身子,向兩位皇子陪笑問道:“大殿下,二殿下,您二位看……咱們今兒,是先審輔國公包庇走私案呢,還是雙嶼衛私通倭寇案?”
“先審楊旭!”
“先審許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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