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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裡,否則,俺必誅你九族,方報此仇、方消此恨!”
朱棣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如同雷霆咆哮,他狠狠一拳擂在桌子上,就聽“砰”地一聲巨響,文房四寶都震跳起來,他的拳頭上裂開一道口子,流出殷紅的鮮血。
“殿下!”
張玉一見,慌忙上前要為他包紮,朱棣擺擺手,把拳頭湊到唇邊,伸出舌頭,緩緩舔舐著手上腥甜的鮮血,目中露出一種張玉和朱能十分熟悉的目光,那是他提槍跨馬衝上戰場,面對北元強盜的隊伍,發出衝鋒的命令時才會露出的目光,屠戮、殘忍、有我無敵!
道衍卻是心中暗喜,燕王南京之行回來後,曾經幾次找他商量對策,言語間已經隱隱露出造反之意,可是造反的代價實在太大、成功的希望卻又太過渺茫,道衍發現平素一旦有所決定就義無反顧絕不回頭的燕王,這一次竟然有點瞻前顧後猶猶豫豫起來,他對朝廷始終還抱著一線希望,無法下定最後的決心。
道衍為此焦急萬分,而今,朱柏一家的慘死,終於可以讓燕王下定決心了。道衍起身,雙手合什,先向荊州方向站立,神情肅穆地念了一遍往生咒,這才轉過身,對朱棣正容說道:“王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時再不下定決心,及早著手,王爺恐怕要步湘王后塵了。”
朱棣在房中慢慢踱了幾步,回首對朱能道:“燕山三護衛,是俺一手帶出來的兵,一向唯俺朱棣之命是從,朝廷可以調走俺的人,卻調不走俺的軍心,你立即同三護衛的幾位指揮使取得聯絡,叫他們準備應變!”
“遵命!”
朱能也是燕山三護衛的將領之一,而且負責燕王府的警衛,可謂護衛中的護衛,心腹中的心腹,與燕山三護衛的幾位將領都是極親密的同僚,由他去辦此事,最為妥當。
“張玉,現在俺燕王府中有多少可用的人馬?”
張玉答道:“殿下,我燕王府現在各處侍衛一共六百餘人。”
他思索了一下,又補充道:“算上家僕雜役,青年壯丁,也不過八百人上下。”
朱棣沉吟道:“這麼點人,濟得甚麼事?看來,得先把三護衛兵馬調回來才成。只是……他們一旦擅離營地,朝廷立即就會知道俺朱棣反了,內有北平都司駐守城內的萬餘人馬,外有駐守開平的宋忠三萬兵馬,屯兵于山海關的耿瓛三萬兵馬,只怕俺連一朵浪花都還沒撲騰起來,就得被人滅了。”
道衍怕他又打退堂鼓,說道:“殿下,北平都司諸軍兵將,大多是殿下帶過的人,人心所向,豈會堅決與殿下作戰?他們兵馬雖眾,不過是一團散沙罷了;朝廷削藩,連黜諸王,如此倒行逆施之舉,甚不得人心,殿下經營北平久矣,一向愛惜百姓,甚受百姓擁戴,一旦舉旗,必然一呼百應,此其二;皇上抑武揚文,令文人凌駕於武人之上,讓一群耍筆桿子的書生對浴血百戰的武人指手劃腳,早已令諸將心生不滿,貧僧不敢保證他們俱會投效殿下,可要他們忠心為朝廷作戰,怕也甚難……”
道衍還沒說完,朱棣已然笑道:“大師勿需相勸,朱棣既已決心拼死一搏,就不會再生退縮之心了。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朱棣豈是束手就縛的人呢?俺十二弟不甘受辱,闔家投火自焚,壯烈。可俺朱棣,不會走他的路,俺寧可戰死,也決不低頭!”
道衍欣然道:“殿下這樣想最好。朝廷為了對付殿下,在北平傳播種種不利於殿下的謠言,貧僧正可加以利用。北平民眾,崇信佛教者眾多,貧僧可以悄悄在民間傳播殿下才是真命天子的訊息,推波助瀾,化謠言之害為有利於殿下的訊息。北平民眾本來就愛戴殿下,再聽信了這番話,還怕他們不肯追隨殿下麼?”
朱棣感激地道:“大師本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卻為了朱棣重墮紅塵,大師的恩德之深,朱棣傾東海之水也難以報答。”
道衍慨然道:“士為知己者死,承蒙殿下禮遇,道衍能為殿下出謀畫策,那是道衍的榮幸。出世在渡己,入世在渡人,出世也好,入世也罷,都是修行。”
朱棣重重地點一點頭,眉頭微微鎖起,又道:“唯一堪慮者,便是俺那三個孩兒俱在南京,朱棣若是反了,恐怕他們……”
虎毒不食子,自己的親生骨肉陷為人質,朱棣如何能反?何況,他年輕的時候,時常出征塞外,爬冰臥雪,寒氣襲身,洪武十九年的時候曾經生過一場大病,病情十分嚴重,以致連史書中都記載了他這次生病,自這次生病之後,朱棣再也沒有生育過子女。
連著已經夭折的,朱棣一共生育過四子五女,全部都是在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