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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非常焦慮。不過B醫師倒是注意到了另一個奇怪的現象:他發現O小姐好像具有兩種完全不同的意識狀態,在A意識狀態中,她認得周遭的環境和人物,表現出憂鬱、焦慮的神情舉止;但在B意識狀態中,她卻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不僅不再認識周遭的一切,而且顯得非常亢奮、狂暴,以她不太靈活的肢體及尚能自如活動的手指向接近她的任何人亂拋東西、撕扯自己的床單等,同時也表現出驚慌、害怕的神色,似乎看到了某些令她恐慌的影像(幻覺),譬如將自己的頭髮、緞帶看成是“蛇”,而大聲尖叫。
這兩種意識狀態不僅可以互換,而且從一種意識狀態變成另一種意識狀態毫無預兆可言,說變就變。在開始時,O小姐似乎不知道自己會進入另一種意識狀態中,當她從B意識狀態又回覆到A意識狀態時,看著自己凌亂的房間及被撕碎的床單,常抱怨說“是什麼人將我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但慢慢的,她似乎瞭解到自己有“兩個我”,一個是“真實的我”,另一個則是“邪惡的我”,“邪惡的我”常驅使她做一些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翌年春天,她又出現了另一種症狀:先是在說話時常找不到適當的字眼,然後是不成章法(不符文法),後來是以德語、法語、英語、義大利語等四五種語言來拼湊她要表達的意思(她的母語是德語);在書寫方面也有這種毛病。最後竟變成像啞巴一樣,完全說不出話來。
但在春末(三月),她的病情卻有了起色,原來麻痺的左手與左腿忽然又能動了,而且也可以開口說話,不過卻只能說英語。別人跟她說德語,她卻用英語回答,而且似乎對此渾然不覺,常責怪照顧她的護士為什麼聽不懂她的話。在心情較佳的狀況下,她也可以改口說法語和義大利語,但就是無法說德語。
自從O小姐自己生病後,她即很少再見到她摯愛的父親,即使見面,時間也很短暫。4月5日,她父親終於嚥下了他最後一口氣,O小姐在得知噩耗後,悲從中來,又爆發了令人壓制不住的狂亂行為,然後陷入木僵狀態中。如此持續了兩天,才又慢慢清醒過來,看起來似乎平靜了許多,但也出現了一些惡化的症狀:譬如平日很喜歡花的她,在人家拿一束花給她看時,她說她一次只能看見一朵;而且說在她周遭走動的人看起來都像沒有生命的蠟人;除了B醫師以外,她又變得什麼人都不認識。本來還聽得懂的德語現在也聽不懂了,要和她溝通就必須說英語。
在長期觀察後,B醫師慢慢發現O小姐的症狀似乎有某種規律性:每天一到下午她即昏昏欲睡,進入一種類似夢遊的狀態中,太陽下山後,她又進入一種更深的、類似睡眠的狀態中;也許會真的睡著,但睡沒多久,就會開始感到煩躁不安,口裡喊著“折磨啊!折磨啊!”好似看到什麼令她痛苦的景象(但她的眼睛卻是閉著的),有時候還會喃喃自語,雖然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但似乎在暗示她內心的痛苦。如果在這段時間,她能將它們說出來——即使是語無倫次,則在清醒過來後,她就會顯得較平靜,心情較舒坦,而第二天的表現也較正常。
這個週期,事實上是她以前照顧父親時的起居形態之重演——每天在午後休息、睡覺,然後在入夜後到床邊照顧父親,直到翌日清晨。而她在夢遊及昏睡狀態中所經歷的幻覺,似乎也與她父親有關,如果有人對她重述她在幻覺狀態中所透露的隻言片語,她可能會就此編出一個生動的故事來,而這些故事所描述的通常是“一個小女孩正心焦地坐在病床邊”這樣的場景與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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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醫師終於認為O小姐在每天黃昏前後所經歷的夢遊及昏亂,是一種“自我催眠”狀態。她在這種狀態中,“重新經歷”了她照顧父親時所發生的種種悲痛經歷,如果她又能將它們說出來,好似得到了某種宣洩,情況就會稍微好一點。
父親病榻邊的黑蛇(2)
於是B醫師除了鼓勵O小姐自己“多說”外,並決定將她催眠。O小姐是一個理想的催眠物件,在進入催眠狀態後,B醫師要她回想自己以前照顧父親時的點點滴滴,特別是跟她後來出現的各種症狀相關的部分,結果有了如下重大的發現:
在某次催眠狀態中,O小姐說她父親剛臥病在床時,由她和母親輪流照顧。某天深夜,她在病床邊不知不覺睡著了,但不久就驚醒過來,她摸摸父親的額頭,發現他在發高燒,而母親又因有事而不在身邊,她非常焦急但又無計可施。也許是太累了,她竟又朦朧睡去,右手臂靠在椅背上。在似睡似醒中,她做了一個夢,看到一條黑色的蛇正沿著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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