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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搐,如喝醉酒般手舞足蹈不成步履,連站都站不穩,更不用說行走了;不過在坐著或躺臥時,其肌肉的協調及緊張度卻又都恢復正常。
隨著住院時間的拉長,他的症狀不僅未見好轉,而且慢慢惡化。當偶爾出現某些改善的跡象時,醫師若向他提出“現在好一點了,可以回學校了”的建議,他的症狀馬上又嚴重起來。
醫師認為他的這些症狀顯然跟心理因素有密切關係,就為他作心理諮詢。心理評估顯示,他對自己是否繼續留在西點軍校有矛盾的情感。在性格上,T君有著情緒不穩、易衝動、神經質的特徵,他一方面亟想證明自己的男性氣概,但一方面又無法忍受挫折,也難以接受權威,和同學的人際關係也不太好。
心理評估的結論是:“其轉化型症狀的出現,大部分是出於想反抗權威與逃避西點軍校正常要求的一種策略,並因這種反抗與逃避所獲得的附帶收穫而使症狀持續存在。”
在住院六十天後,他終於因病假超過期限而“被迫”離開西點軍校,回家休養。
但回家不到一個禮拜,他的上述症狀就奇蹟般地煙消雲散了。不久,他找到了一份銀行職員的工作,對這份工作似乎也還算滿意。在六個月的追蹤治療裡,他都沒有再出現任何症狀。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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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一個“轉化型歇斯底里精神官能症”的病例。前述的心理評估,已將他的病因說得很清楚。
傳統的精神分析認為,轉化型歇斯底里精神官能症主要是來自性與攻擊本能的潛抑或壓抑,這對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社會生態而言,也許有相當的真實性。但現在我們知道,心理創傷的種類非常多樣,任何能為當事者帶來心理衝突或威脅的事件與情境都有可能是一種“創傷”,而表現出轉化的身體症狀來;而且,將它“說”出來,也不見得就能使症狀消失,當具威脅的情境還存在時,如何擺脫它才是患者的“最愛”,此時,“症狀”常成為患者擺脫困境的一種心理策略。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有不少戰場上計程車兵突然出現雙腿麻痺、駝背或失明等症狀,不僅無法上戰場,更成為一種累贅,結果就理所當然地被送到野戰醫院或後方療養,但檢查卻又都找不到生理上的病變,而且也不像是在“裝病”。其主要病因其實就是當事者想逃避戰場上的威脅,他不想再留在危險的戰場上,但如果說自己“怕得要命”又有損自尊,於是在奇妙的心理防衛機制作用下,這種衝突和威脅遂轉化(不是偽裝)成身體的症狀,一方面可以讓他逃避命喪沙場的危險,一方面又可以免除被視為懦夫的羞恥。
這樣的症狀通常是有選擇性的,也就是以使他無法上戰場為“目的”的。譬如有人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軍飛行員的歇斯底里症狀,發現負責日間飛行勤務的飛行員較常出現“心因性日盲症”,而擔任夜間飛行勤務的則較易產生“心因性夜盲症”。
這種有選擇性、以逃避不快情境為目的的症狀,亦可見於一般的歇斯底里患者,譬如一個討厭學校課業的學生,右手無法握筆書寫,但卻又可用這隻看似麻痺的手彈鋼琴。本檔案中的這位西點軍校學生,坐著及躺臥時,肌肉的運動協調都正常,但一站起來就“寸步難行”,其“目的”顯然是不想再回校操練,而且可能還象徵他的進入軍校是“錯誤的人生步伐”,他已無法“再走下去了”。
在第二次住院時,T君症狀持續的時間相當長,心理評估說這是症狀使他獲得“附帶收穫”(secondary gain)所致。所謂“附帶收穫”是指症狀為病人所帶來的“利益”,最常見的利益是他生病了,既可以免除他在健康時期所必須承擔的職責,同時大家的關心、同情、幫助等,也都一下子集中在了他身上,這些“附帶收穫”剛好可以滿足某些病人的依賴需求,也因此而強化了歇斯底里症狀的持續性。
傳統的精神分析學家認為,患者原先的心理衝突與後來的利益動機是互為表裡的,但原先的心理衝突有時難以發現,倒是後來的利益動機常明顯可見,因此,我們常可由後者而推想出前者。譬如,每當T君症狀稍見好轉,而醫師建議他“可以回校”時,症狀即立刻又惡化,從這點我們不難推想出,他的症狀其實是為了在不失自尊的情況下離開西點軍校。後來的發展果然就是如此,在他“被迫”退學後,所有的症狀就在一個禮拜內全部消失。
被堅強摧毀的西點軍校學生(2)
在醫院裡,常可見一些因公受傷、車禍或工業傷害而住院的病人,他們的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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