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而知道他這個弱點的人不多,只有他那幾個出生入死的夥伴。
“我才……沒有哭,我是……不哭的。”她沒有哭,她不承認兩頰流下的液體是淚。
父母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沒有落淚。
在非洲的叢林中獨自地生活六個多月,她也沒有哭泣。
白天躲避壞人的追趕及不友善的土人,晚上才從樹洞出來覓食,她仍堅強地挺直腰桿活下去,沒有掉一滴眼淚。
被毒蜂咬傷,差點葬身蟒蛇腹中,甚至連續發了七天高燒,她都一一的熬了過來,石孟舲懷疑自己是冷血的,所以沒有淚。
後來在叢林中遇見湯耶士神父,經過他的巧妙安排才經由美國轉機回到臺灣。
看到久違不見的外婆,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一口哀慼梗在喉嚨裡,百般委屈欲訴無淚,她不想讓外婆陪著傷心,佯裝父母尚在的笑著。
直到今日,外婆依然認為女兒、女婿還在那片黑色大陸做實驗,抽不出空回來探望這一老一少。
“你明明就哭了。”天呀!誰來救救地。
“我說沒哭就沒哭。”她堅持自己不流淚。
眼淚像珍珠直落,止不住的淚滴有生命似的冒出,隱狼心中不忍的指數不斷升高,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一邊說沒哭,一邊掉眼淚。
難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她這樣哭不累嗎?
“好,好,你沒哭是我看錯了,是屋子漏水滴到你的臉上,是臺灣溼氣太重,所以你眼睫上有霧水。”
只要她不哭,隱狼什麼荒謬的理由都編得出來,就算要他跳大腿舞都成。
本來哭得很痛快的石孟舲聽到他無厘頭的話,一時抽抽噎噎地紅著鼻頭,眨著如扇的黑色羽睫不知該做何回應。
“拜託,你的鼻子已經夠紅腫了,不要再用手指去擰鼻頭。”像喝醉酒的糟老頭,醜死了。
她鼓著腮幫子,一滴淚掛在眼角,“我……我感冒了!鼻子不通嘛!”
對,是感冒,她沒哭。石孟舲固執得不承認有放縱的一面。
“是感冒。”他剋制不住地拭去她眼角的淚,“你瞧,鼻涕跑到眼睛裡。”
看她怎麼解釋!隱狼得意地將一滴晶瑩清澈的淚珠放在她鼻上晃動,不允許她狡辯。
“這是……呃……茶水。對,是茶水濺到的。”好丟臉!她居然在一個陌生里人面前落淚。
受不了,這個笨女人比維絲娜還滑溜,前一刻哭得淅瀝嘩啦,臉上還殘存未退的淚痕,還敢厚著臉皮說是被茶水濺到。
罷了,至少她肯停止催魂奪魄的低泣聲,至於用什麼託詞都無所謂。
“女人,手來。”
哭累了傷還是要上藥。
隱狼發現他被這個女人打敗了,居然不用一句威脅語就讓他豎起白旗投降,還得為她上藥包紮傷口,實在是教人沮喪。
唉!
第三章
銀色撒旦PUB內,上演一幕幕頹廢的現代景象,嗑了MDMA的少男少女們隨著藥性起舞廝磨,衣服一件一件往小型舞池裡拋。
幽暗的角落邊,有一對都會男女正在進行性交易,議價以後相偕往樓上走去,不時地互摸對方身體最敏感處。
盡興的賭客吆喝著要給小妹吃紅,人手一杯不摻水的威士忌,笑鬧著紅了雙頰。
在這一片虛華喧嚷的法外之地,有個景緻……或是有個特別突兀的男人,狀似悠閒地倚在吧檯旁邊,既不點酒也不抽菸,就那麼杵著像燈柱。
由於PUB內分子頗為複雜,一位外形相當洋化的男子總是引人側目,私下不免有諸多猜測。
平常處事大膽的前衛女人,一見到他那張寒如冬霜的冷臉,只敢暗地流一地口水,不敢上前搭訕,惟恐被扔出店外。
“阿烈,他是誰?”木易悄然地貼進石孟舲耳畔,輕聲地問道。
“人。”沒眼睛看嗎?專問沒營養的話。
他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我當然知道他是人,而且是個大塊頭的男人。”
“分我多少?”她頭未抬專心地調酒。
嘎?!她……她……她怎麼知道有大半的酒客偷塞些“小”費給他,只為想知道她身邊的“終極保鑣”是誰。
“三七分如何?”親兄弟明算賬,但講錢就傷感情。
“你三我七?”石孟舲順手遞出一杯紫色初戀給右邊的女客。
哇!狠。“六四分!你六我四不吃虧吧!”他努力爭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