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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是家中最小的娃,儘管家裡子女多,小波的爹媽就是不同意過繼。人說“皇帝寵長子,百姓愛麼兒”。於是姑父很惱,就在外長期不回家,偶爾給姑姑匯點款。姑姑年年都盼姑父回家過年,姑父就是不回。姑姑託小波給姑父寫信,說要到福建去,姑父回信堅決不讓姑姑去,還罵姑姑是不下蛋的母雞。姑姑就哭,說自己咋就不能生娃娃呢。整年整月以淚洗面,好憔悴。小波對姑姑說,就把他當兒子吧,等他長大了,會照顧姑姑的。小波要去姑父那裡,姑姑當然支援。也好勸勸姑父。
這時西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小波問:“你沒睡?”
“沒。你睡吧,小波,我醒著呢。”西峰揉揉眼,坐下。他哪是睡,閉上眼腦子裡就浮想聯翩。剛剛踏入社會,他真的不知前方的路會不會是一馬平川,生活會以怎樣的形式展開畫卷。
在高中的三年裡,西峰把學校閱覽室的那些古今中外的書讀了個痛快,真格應了那句“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他的文章寫得力透紙背,寫了些小作發表了。但是,他放棄了數理化,成績嚴重偏科,而名落孫山。
畢業前夕,年過花甲的語文研究室主任為他這個執意不願意復學的得意門生而傷感。老教員語重心長地說:“你小小年紀,能夠徹頭徹尾地認識自己實在難能可貴,你的選擇是對的,你除了文學已經不會對其它學科用心了,如果為了上大學而復學,你根本沒希望,是浪費時間。你現在腦子裡豐富多彩的語言文字撰寫功底和對寫作技巧的悟性,讓我望洋興嘆,你真有幾分文學天賦呀。幾十年從教,你是第一個讓我佩服的學生。上檔次的刊物,許多人一生都沒能闖過發表關,可是你現在就奇蹟般做到了,這是應該肯定的。但是,作家的桂冠是靠作品的力度來摘取的;而作品的力度就是需要對社會現狀的把握、題材和角度的選擇、堅實的生活基礎和人生體驗的妙處裁剪。”
真是擲地有聲的金玉良言啊!
他爸李革委是從土改起就做村革委會主任的老黨員,幾十年下來,積勞成疾,就呆在家裡作點輕鬆家務。他媽一雙手包攬全部農活。兩個姐姐早已出嫁。他爸四十多歲才生他。讀高中的幾年裡,他媽很累,靠多養幾頭肥豬賣了供他學習。他不去復學,媽就難過,說這孩子體貼媽。
想著這些,西峰自言自語地說著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讓旁人聽了如墜五里雲的話:“……曹雪芹,舉家食粥,山妻相對。世事洞明,人情練達。急功近利,風花雪月小打小鬧?小手筆?大手筆?天涯路,人憔悴,千百度……少年早慧,大器晚成?好,好,停!”
……下了火車,坐中巴到了那個小鎮。這裡是閩西的龍巖市和漳平市交界的山區。是革命老區,據當地老百姓說,解放軍和向臺灣逃遁的國民黨軍隊在這裡打過仗。
一行人的臉上寫滿旅途的枯燥和疲憊。在信上和電報上,小波的姑父說,要到鎮上的車站接他們,可沒見人影。那時全國的程控電話還未普及,鄉下的機關單位還用那手搖式的配上兩個乾電池的電話,長途還要由電信局轉拔,更別談手機了。小波沒法和姑父馬上取得聯絡。於是就在車站院壩的老槐樹下等。小波瞧瞧夥伴們,一個個都象曬蔫了的茄子,坐在行李包上歇息。太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直射下來,把一張張汗漬的臉塗抹得花花的。
閩西話怕是中國最難聽懂的方言之一。西峰開玩笑說:“那些當地人在嘰嘰戛戛說英語,小波你英語好,做大夥翻譯吧。”
小波哪有心思開玩笑,不語。心想:等姑父吧,又怕他今天不來。要到了天黑咋辦?
“喂,小波,你是老大,嘖嘖,大風吹大坡,有事問大哥,你快決定咋辦呀。”香香嘴巴翹翹的,拿手絹擦拭額頭上的汗粒。
“好吧,我先打聽一下,再說。”小波從行李包上站起來。
麗珠說:“我也去,我要買點東西呀。”
香香拉了山鳳一塊站起來:“都去。”
“幹嗎,都要買東西?好,走了不擋我的風,涼快!”黑毛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脫了當毛巾,擦著胸膛上被汗水潤得溼漉漉的毫毛。
西峰望著香香說:“買個西瓜解解渴吧。你們想要買啥?”
“買女孩的東西,不能告訴你書呆子嘖嘖。”香香調皮地扮個鬼臉。
麗珠和山鳳聽了吃吃地笑。
三姐妹跟在小波後面,去了。
一陳微風拂來,黑毛和西峰很愜意。兩人把幾個行李包當床似的,慵懶地倒在上面……
一會兒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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