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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錢給你。我這兄弟性格倔,別見怪。你做生意為賺錢,我們出外打工也為賺錢,都維持點,和氣生財。”小波把錢如數遞過去。
……上了火車,一行人的位置剛好在一塊。大家都一言不發,心裡卻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香香是不甘沉靜的性子,憋不住就故意翹了嘴嘮叨:“你們都成啞巴了?”
黑毛最氣。氣自己未能教訓那敲竹槓的傢伙。若真打起來,擺平那些個人也不難。很難設想的是幾個女孩受驚,甚至被對方挾持。投鼠忌器啊。想到這,就把拳頭緊的啪啪作響,冷不丁嗡聲嗡氣地冒出一句:“女娃,好麻煩!”
人在現實中,有時會很正常地迷失自身習性,違心地表演著,戲如人生啊。做爺爺的材料,也得做個乖乖孫子!
西峰兀自暗忖:單價兩元?該死該死。讀書須用意呀,一字真的值千金。於是,詼諧地說:“這哪是敲詐了七十二元,是在教我們學‘七十二變’,學著點吧,各位……”
麗珠接過話茬:“最怕看到打架,我好怕呀。”
山鳳卻非常理解黑毛的話:“我們女娃還真的是麻煩,老是讓你們男娃牽掛。”
西峰感慨:“有了這份牽掛,生活才會祥和溫馨喲。”
香香擠擠眸子,伸手去擰西峰耳朵:“嘖嘖,西峰呀,詩人的想法就是浪漫,你好酸啦。”
末了,香香輕聲地哼著歌:
因為愛著你的愛,因為夢著你的夢
所以悲傷著你的悲傷,幸福著你的幸福
因為路過你的路,因為苦過你的苦
所以快樂著你的快樂,追逐著你的追逐
……
也許牽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許有了伴的路,今生還要更忙碌
所以牽了手得手,來生還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沒有歲月可回頭
香香的歌聲是一支不加修飾的天籟,儘管這曲子不算短,可大家都靜了鼻息一字不漏地聽了過真切。
西峰故意作咽口水狀:“哇,聽了真是享受啊。”
“那當然,姐們是啥人呀,嘖嘖。”香香自戀地拿眼神欣賞自己的身材。
麗珠聽了臉紅,羨慕地嗔道:“香香姐呀,你和西峰還真象一對呀……”
小波正色道:“黑毛,剛才大家都能見機行事,你以後不要那麼衝動。人到矮簷下,不低頭過不去的。在合適的時候低頭的人,不是矮子。你看看,香香對飯攤老闆說的話多有水平,一下子少了許多麻煩……”
“嗯,聽你的。”黑毛閉目養神。
“小波,別誇我。我倒覺得,你剛才說的話,才象我們幾個人中真正的老大,而且象很狡猾的那種人,叫啥……?”香香一邊說,一邊用手碰了一下西峰:“你說說看……”
西峰笑將起來:“笨!啥叫‘狡猾的那種人’,是哲學家或者野心家,進退取捨妥善圓滑。”望了眾人一眼,問:“對了,你們承認小波是老大嗎?”
“老大——”眾人樂了,齊聲贊同。
火車好快。窗外的景物長鏡頭似的不斷翻新。眾人乏了,都睡。
這時,小波忽然有一種做老大的責任感在心裡氾濫。能照顧好這幾個兄弟姐妹嗎?他不能睡,他是老大。
啟程時,陶夫子曾囑咐他們,睡覺時至少要有一個人醒著,看好行李管好錢,外面小偷、騙子啥都有。於是一行人的錢都交小波統管,怕出事。小波年長他們一歲。事實上,從小他就是他們的老大。小波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掃視眾人,有一個聲音在他心靈深處迴旋:小波啊小波,你在外面一定要混個人模鬼樣,一定!
他們此行的去處是閩西的一個小鎮。小鎮名氣不小,是閩西重鎮。那幾年是當地政府大力倡導植樹造林的歲月。山區大面積的荒山禿嶺正改寫歷史。小波的姑父是小鎮林業站承包造林的包工頭之一,小波寫信說想外出打工,姑父就叫他去,說最好多帶幾個人,他那裡缺人手。幾個兄弟姐妹理所當然地要隨往。
小波的姑姑命苦。七歲那年居然在縣城走丟了。直到小波上小學時,姑姑才帶著姑父找來桃李灣,回來看看孃家人,看看小波爺爺奶奶的墳塋。姑姑一直不能生育——很小的時候,患了闌尾炎,醫生開刀做手術時切除失誤。這當然是許多年以後證實的,無憑無據,連那醫生都早已老逝了。姑姑想小波過繼給她做兒子,所以打小待小波蠻好,每次回孃家,就要小波叫她聲媽,小波就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