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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拍,右腳跨前半步,左右手擺兩下,左腳又朝前跨半步,左右手又擺兩下,然後是右腳退半步,雙手仍是那動作,左腳又退半步,雙手仍是那動作。回到原地後,又開始重複做動作。說這舞蹈有點像幼兒園的,或者像弱智,一點不過分。但惟其如此,來學或者確切地說來跳的人才這樣踴躍,這樣黑壓壓密麻麻,把個偌大的廣場站得水洩不通。是鍛鍊?是交流?是展示?
蘭曾經說過,仲秋太忙,以後她一個人也來這裡打發時間。也許她就在這裡。仲秋停下車四處張望起來。那株大榕樹下,一個周身穿白的四十多歲的女人在隨著《梁祝》中的《化蝶》跳起了獨舞,一招一式,一顰一笑,輕盈的舞步,飄逸的雙手,靈動的身姿……都像是得力於陳愛蓮或者楊麗萍的指點。圍觀的人不少。舞者旁若無人,沉浸在“死同穴”雙雙化成蝶的愉悅之中。突然,音樂嘎然而止,舞者停了,噴泉收了,人群亂了,嘈雜起了……仲秋知道,十點了。這是廣場管理處定下的“收工”時間。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務,趕緊擠到南面,那是回家那條路的方向。他要站在路口看蘭。
一撥撥的人從他面前走過,不時有熟人和他打招呼,但就沒有蘭的身影。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不死心,在廣場上四處尋找著。那邊有三四個男女在浪笑,在講價,也許是做人肉生意的;長椅上兩個邋遢的男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幹什麼;剛才舞者《化蝶》的地方,穿著光鮮的一男一女在交易什麼,那四隻眼睛骨碌碌地四處轉,也許是在買賣白粉……不知為什麼,仲秋又想起了《巴黎的秘密》……他不願在這裡呆了。也許熱鬧過後的大眾集散地也是魑魅魍魎的聚集地,燈下黑嘛。一個女的已笑成一朵花向他走來了。快走,弄不好人家會認為自己是買肉的或者來接頭的。
他逃也似的跳上羚羊摩托車,一溜煙跑了。開啟家門,一切如舊,黑燈瞎火的,沒有人氣。仲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吐粗氣。她究竟到那去了?現在,他真如老虎咬天——無處下手。去商店?已關門了,該回家的都在回家了。去外面找?你曉得她在哪裡?他突然巴望電話響手機叫,即使是公安局打來的,也好,至少知道她的下落……可是,電話是啞巴,手機也是她媽的啞巴!
口乾舌躁,他喝了一杯純淨水,又引發了飢餓,只好抓來一把生花生,兩三顆兩三顆地嚼著,胡亂吞下去,堵住胃的呻吟。胃不叫了,但腦子卻亂得慌,雜七雜八的問題就在裡面轉,攪得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只有又出去找。他檢查了一下手機,帶上一塊備用電池,反鎖上門,騎著摩托,像個深夜值勤的巡警,在街道上游走,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兩邊人行道上夜行的女人。一個個的女人從他眼簾晃過,沒有一個是蘭。
他還是這樣巡走。今夜找不到她就不回家。不信她會土遁!回家要走的一條大街的支路上已少有車走,路兩邊桉樹下的人行道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夜行人在趕路,裡面也沒有蘭。對面人行道上兩個穿著公安服但沒有臂章、領章也就是說不是標準的公安裝的男人勾肩搭背地一步半退地走著,腰上掛著警棍,手裡拿著點燃的香菸。這是夜巡的編外警察——街道從下崗工中選聘來的。各家各戶還出了錢的。他倆後面不遠處的公路上一個女人提著手包匆匆走著,那身段好像蘭!他正加大速度跟上去看個究竟,一輛載著一個人的摩托車從左邊跟了上來,半遮住了她。
突然,一個女人淒厲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搶人了!”
仲秋尋聲看去,剛才看見的對面公路上的那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著,手裡的包沒有了。肯定是被那摩托車上坐的人搶了。他編髮過這樣的稿件:有人專門坐在摩托車上搶路人的包,讓你措手不及。被搶的女人還在努力跑著。仲秋加大馬力,“羚羊”箭一樣射了出去,追上了被搶的女人。仲秋頭都大了,正是蘭!他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蘭看見丈夫,全身顫抖,哭著說,“快追!我的包被搶了……”
“好!你等我。” 仲秋來不及多說,“日”的一聲,摩托車飛了出去。
搶人的摩托車見後面有人追了上來,也加快了速度,一眨眼,就在一個沒有路燈的彎道處不見了。仲秋略一沉思,前面又是直路,沒有車的影兒,它不可能跑得這樣快。肯定是鑽進左邊的巷子裡了。他也鑽進這巷子。裡面七彎八拐,而且還有一些岔道,每一條岔道都可以透過摩托車。他左衝右突了一陣後,決定順著主巷道一直前走,不一會兒,就鑽出了巷子,眼前粲然一亮,各種色彩的霓虹燈、滿天星在屋前、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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