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面沒人。要是有人,只一圈就開了,除非她在裡面反鎖了。再擰兩圈,門開了,沒有燈光,沒有人氣,屋裡冷清清的。妻子不在家。她到哪去了?要是往天,她早就回來了。這是一個反常。也許是在單位加班?但這麼年來,很少聽說過她加班。蘭的單位對國家的勞動法規學得最好,節假日,八小時以外,從來沒有讓職工加過班。她的頭兒說:人類社會的進步,我們的努力,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把複雜變簡單,就是在八小時以內把該做的做完。你要把簡單搞複雜,要在八小時之外加班加點,我不但不表揚,反而要扣你的獎金,要批評你!你浪費了我的電力,影響了職工的身心健康!也許今天是個特殊。他給她的單位打電話,值班的說,早就下班了,沒有任何人加班。也許,去逛商店了……
管她的喲,先做飯吧。飯都要做好了,還沒有聽到開門聲。她去哪裡了?給她的同事打電話,第一家無人接,第二家接了,說下班時是一起走到車站才分的手,不知她去了哪裡。最後,這個很崇拜仲秋的女同事說:“仲記者,你們是不是吵了嘴?我今天看她精神不大好,沉默寡言的。”
仲秋一驚,她怎麼知道?但很平靜地否認:“沒有呀。她沒有說去哪裡嗎?”
“沒有。”
仲秋擱下電話,心裡急得不行:她到哪去了?屋裡寂靜無聲。屋外走廊傳來囔囔的皮鞋聲。是她回來了。不,這聲音響了過去,是隔壁鄰居回來了。他又給蘭的姐妹親友打電話,有的無人接,凡有人接的都說沒看到她,她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他們聯絡了。仲秋突然想起來了,蘭肯定是去她母親那裡了,前兩天她還在說好久沒有去看她老人家了。他使勁拍了一下腦殼,罵道:“真是忙人無計!”
她的父親早幾年就去世了,和她生活在一起的麼兒的單位去年集資建房,一家三口搬進了新房。麼兒叫她一起過去住,她死活不幹:我和你老漢在這裡過了一輩子,他在哪裡走的,我也要在那裡走!兒女們無奈,只好讓她住在老屋,請了一個鐘點工保姆照料她,大家有空就回去看一看。仲秋家住得遠,加之他又忙,回去的時間不多,常常是蘭一個人回去看望。乾脆趕回去,一是看看老母,二是接蘭回來,也算是下個矮樁,消弭前嫌,冤家都宜解不宜結,何況夫妻!他邊想邊拿起摩托車鑰匙,頭盔,正要出門,又反身取了一個頭盔,呆會兒妻子要戴。下得樓來,在超市給岳母買了水果和糕點,就發動了摩托車。到了岳母家門口,裡面正有說話聲。仲秋好不高興,提著禮物,疾步奔進屋,只看見一個女人坐著的背影。岳母正面向著她。那個女人在給她洗腳。仲秋喊了一聲:“媽!”
岳母已看見了他,高興地問:“仲秋,你捨得回來呀?”
“我……”後面的話還沒有出口,他一直看著的那個背向著他的女人已隨著岳母的聲音回過頭來。那不是蘭,而是那個鐘點工。仲秋頓時像被人打了一棒似的,木然了,然後睜著眼四處打望,一句話情不自禁地從嘴裡蹦了出來,“媽,蘭來沒有?”
岳母搖著頭說:“沒有。還是、是上個月來過了,都有一二十天啦。她在忙啥子?你今天起仙風了?”
仲秋還沒有轉過彎來,按著他的固定思維繼續問:“她沒來?”
“沒有看見孃孃。”鐘點工補充道。
蘭沒來?她去哪裡了?能找的都找了呀。岳母見女婿神不守舍的樣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說:“啥子事嗎?你坐嘛。”
“媽,沒得事。我以為蘭到你這裡來了哩。”仲秋沒有坐。鐘點工給他送來一杯開水,他雙手捧著,沒有喝。
“你在找她?”岳母又問,“她走哪裡去,不跟你說?”
“沒有。屋裡沒有。大姐他們那幾家也沒有。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好多鍾了喲,還沒回屋?”老太婆站了起來。
仲秋心亂如麻。自從和蘭結婚以來,她從來沒有這樣不打招呼而不知去向的。他到哪裡去了?現在社會秩序不大好,他就不時地編髮過婦女獨身在外被搶、被強姦(例如李一凡),甚至被殺害的訊息……一絲驚悚掠過全身,背心微微發涼,雙腿也像被電麻了一樣……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咕都咕都”地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水,擱下杯子,就要離開。岳母叫住了他:“喂,你吃了沒有?吃飯噻。”
“不。我走了,媽!我去找蘭。”
“她在哪裡?”
“不曉得。”話音還沒落,仲秋已經跨出了門。
反客為主
邢為民和前妻離婚後,單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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