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為了讓我不忘記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準備給我個教訓,讓我記住我只不過是個黑鬼。不僅如此,他更要把我們夫妻活活拆散。他對我說,我得離開我的妻子,去跟別的女人過日子。他所幹的這一切的根據,就是你們的法律所授予的。他根本就對人情視若無睹!你看看,威爾森先生,這些事情是怎麼地讓我一次接著一次心碎,可是在肯塔基,這就是合法的,根本誰也無法干涉的!這就是你所說的我的國家的法律嗎?不,先生,這個國家根本不是我的,就像我的父親也不是我的一樣。但我會有國家的。我對你們的國家要求很少很少,我只求它讓我平安離開。等我到了加拿大,它就會是我的國家,它的法律會承認我,保護我。在那裡我會安分守己地做一個好的公民,我早已對生死不屑一顧,誰要是想阻止我,那他可得小心一點。我要為自由而戰,直至戰死。你說你們的先輩就是這樣做的,那我這樣做,難道有錯嗎?”喬治說這些話時,或是在桌子旁邊坐著,或是在屋子裡來回地走動。他雙眼裡充滿了淚水,不時顯現出絕望的表情。這番話讓這位善良的老先生熱淚盈眶,不得不掏出一塊手絹來擦它。
他突然破口大罵道:“這幫挨千刀的畜生!我一直想這樣說——他們這群喪盡天良的傢伙!好,喬治,走吧!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別開槍打著別人,不到萬不得已,可不要亂開槍。至少,不該輕易傷著別人。你懂嗎?喬治,你妻子呢?”他又問道,同時他又來來回回地在房間裡踱著步子。
“先生,她不得不跑了,帶著孩子跑了,誰也不知道她跑到哪兒去了——是朝北跑的;至於我們何年何月才能團圓,甚至到底能不能團圓,誰也不敢說。”
“這太令人吃驚了!怎麼會呢?從那麼善良的人家跑了?”
“善良的人家會欠債,而我們國家的規定又允許他們從母親手中抱走孩子,賣了錢替東家抵債。”喬治不無諷刺地說道。
那位正直的老先生摸摸索索著在口袋裡掏出一卷鈔票交給喬治,說:“我這麼做,可能是會違揹我的做人原則的,但是,管它的呢,去它的吧,拿著這些,喬治!”
喬治說:“不,好心的人,你已經幫我夠多的了,我不能再麻煩你了,我身上的錢足夠我用的。”
“喬治,你一定得拿著這些錢。錢到用時方恨少——只要來錢的途徑是正當的,從來就不會嫌多,你一定得拿著,小夥子,你一定用得著。”
“那我就不客氣了。可是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喬治把錢收下了。
“那麼,喬治,你想走多久呀——我希望你不會走得太久,時間也不要太長。你們做得很對,但是有些冒險,還有這個黑人——他是幹什麼的?”
“他可是個可靠的人,一年前跑到加拿大去了。他到那兒之後,聽說由於他的逃跑,他的主人遷怒於她——他的母親,經常用鞭子打他的母親。他這次回來是為了安慰安慰他母親,同時想瞅機會把她帶走。”
“帶出來了沒有?”
“還沒有。他一直找不到機會見到他的母親。現在,他準備陪我到俄亥俄,將我託付給那些曾幫助過他的朋友,再轉回來接她。”
老先生說:“危險啊!真是太危險了。”
喬治挺直了身子,無所畏懼地大笑了起來。
那老先生好好地將他打量了一番,臉上帶著詫異的神情。
威爾森先生驚歎道:“喬治,真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你這麼多,你的言談舉止完全變了樣。”
喬治驕傲地說:“因為我自由了,現在我是個自由的人了,先生,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誰的奴隸了,我自由了。”
“你可得小心呀!你還不能肯定——你如果被抓住了呢?”
“威爾森先生,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麼到了陰間,人人都是一樣的自由平等。”
威爾森先生說:“你的勇氣太讓我佩服了,你竟然直接闖到這兒來了!”
“威爾森先生,就因為這家旅館離得最近,就因為這是在冒險,人家誰也想不到我會到這兒來的;他們一定會往前方去追我,不是連你都差點沒認出我來嗎?吉姆的主人在那邊很遠的地方,這邊沒有人認識他。而且,他那邊的人早就不再費勁兒抓他了;我想,單憑那告示是沒有人能把我認出來的。”
“可是你手上有著烙印呢?”
喬治把手套脫下,露出來一條剛剛長好的疤痕。
他譏諷地說道:“這可是哈里斯先生留給我的臨別紀念呢。早在半個月前,他就給我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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