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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前面曾經說過,孟子的整個學 說,具有非常濃厚了心理學色彩。所以,他雖然不可能提出感覺 與理解、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這些現代性的概念,但他對它們的 實質有所把握則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於他把“心”作為思考的器官,而沒有發現“大腦”這個 新大陸,則是傳統性的認識侷限,不是他個人所能超載的了。事 實上,作為傳統性的習慣,我們今天在語言運用中也仍然把 “心”作為思想器官的代名詞,又何況在兩千多年前的孟子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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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爵”與“人爵”
【原文】
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 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今 之人修其天爵,以要①人爵,既得人爵,而棄其天爵,則惑之甚者 也,終亦必亡而已矣。”
【註釋】
①要(yao):即“邀”,求取,追求。
【譯文】
孟子說:“有天賜的爵位,有人授的爵位。仁義忠信,不厭倦 地樂於行善,這是天賜的爵位;公卿大夫,這是人授的爵位。古 代的。人修養天賜的爵位,水到渠成地獲得人授的爵位。現在的人 修養天賜的爵位,其目的就在於得到人授的爵位;一旦得到人授 的爵位,便拋棄了天賜的爵位。這可真是糊塗得很啊!最終連人 授的爵位也必定會失去。”
【讀解】
所謂“天賜”只是一種比擬性的說法,天爵實際上是精神的 爵位,內在的爵位,無需誰來委任封賞,也無法世襲繼承。人爵 則是偏於物質的、外在的爵位,必須靠人委任或封賞或世襲。
說穿了,天爵是精神貴族,人爵是社會貴族。
時代發展到民主的今天,社會貴族(至少在名份上)已日趨 消亡,而精神貴族(按照我們這裡的特定含義,而不是通常的意 義)卻長存。
回過頭來說,孔、孟又何嘗不是他們時代的精神貴族呢?
“忠信仁義,樂善不倦。”
這樣的精神貴族,即使是在我們這個平民化的時代,是不是也多多益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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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自貴,才是真貴
【原文】
孟子曰:“欲貴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貴於己者,弗思耳。 人之所貴者,非良貴也。趙孟①之所貴,趙孟能賤之。《詩》雲: ‘既醉以酒,既飽以德②。’而飽乎仁義也,所以不願③人之膏粱④之 味也;令聞廣譽施於身,所以不願人之文繡(5)也。”
【註釋】
①趙孟:春秋時晉國正卿趙盾,字孟。他的子孫如著名的趙文子趙武、趙 簡子趙鞅、趙襄子趙無恤等都因襲趙盾而稱趙孟。這裡以趙孟代指有權勢的 人物,不一定具體指哪一個。②既醉以酒,既飽以德:引自《詩經·大 雅·既醉》。③願:羨慕。④膏粱:肥肉叫膏;精細色白的小米叫粱, 而不是指今日的高粱。⑤文繡:古代要有爵位的人才能穿有文繡的衣服。
【譯文】
孟子說:“希望尊貴,這是人們的共同心理。不過,每個人自 己其實都有可尊貴的東西,只不過平時沒有去想到它罷了。別人 所給與的尊貴,並不是真正的尊貴。趙孟使你尊貴,趙孟也同樣 可以使你下賤。《詩經》說:‘酒已經醉了,德已經飽了。’這是說 仁義道德很充實,也就不羨慕別人的美味佳餚了;四方傳播的好 名聲在我身上,也就不羨慕別人的繡花衣裳了。”
【讀解】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佛主慈悲,一語道破天機,開悟眾生。
實際上,佛主所說,與孟子這裡所說倒有了相通之處。
自尊者人尊之,自貴者人貴之。相反,自經溝讀,自慚形穢, 妄自菲薄者人賤之。
因此,人以自尊自責為貴,千萬不要“拋卻自家無盡藏,沿 門持缽效貧兒。”用我們通俗的話來說,叫做“端著金飯碗討。”
要不端著金飯碗討口,關鍵是要自己知道所端的是金飯碗,認 識它的價值。要自尊自貴,關鍵是要知道自己有值得尊貴的東西, 這就是孟子所說“人人有貴於己者”。從後文來看,這種己所貴, 實際上就是仁義道德、令聞廣譽,與之相對的,則是膏粱文繡,也 就是金錢富貴。所以,在孟子看來,世上有兩種尊貴的東西,一 是外在的,即膏粱文繡,這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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