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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炭灰上一樣。當殷紂王 暴虐統治的時候,他隱居在渤海邊,等待著天下太平。所以,聽 到過伯夷風範的人,貪得無厭的會變得廉潔,懦弱的會變得意志 堅定。 “
伊尹說:‘哪個君主不可以侍奉?哪個百姓不可以使喚?’所 以,他是天下太平做官,天下混亂也做官。他說;‘上天生育這些 百姓,就是要讓先知的人來開導後知的人,先覺的人來開導後覺 的人。我就是這些人中先知先覺的人,我要開導這些後知後覺的 人.’他認為天下的百姓中,只要有一個普通男子或普通婦女沒有 承受到堯舜的恩澤,就好像是他自己把別人推進山溝之中去了一 樣--這就是他以挑起天下的重擔為己任的態度。
“柳下惠不以侍奉壞君主為恥辱,也不因官小而不做。做官不 隱藏自己的才能,堅持按自己的原則辦事。不被重用不怨恨,窮 困也不憂愁。與沒有教養的鄉下人相處,也照樣很自在地不忍離 去。他說:‘你是你,我是我,你就是赤身裸體在我旁邊,對我又 有什麼汙染呢?’所以,聽到過柳下惠風範的人,心胸狹窄的會變 得寬闊起來,刻薄的會變得厚道起來。
“孔子離開齊國的時候,不等把米淘完就走;離開魯國時卻說: ‘我們慢慢走吧,這是離開父母之邦的路啊!’應該快就快,應該 慢就慢;應該隱居就隱居,應該做官就做官。這就是孔子。”
孟子說:‘伯夷是聖人裡面最清高的;伊尹是聖人裡面最負責 任的;柳下惠是聖人裡面最隨和的;孔子是聖人裡面最識時務的. 孔子可以稱為集大成者。集大成的意思,就好比樂隊演奏,以釙 鐘聲開始起音,以玉磐聲結束收尾。釙鐘聲起音是為了有條有理 地開始,玉磐聲收尾是為了有條有理地結束。有條有理地開始是 智方面的事,有條育理地結束是聖方面的事。智好比是技巧,聖 好比是力量。猶如在百步以外射箭,箭能射攏靶子,是靠你的力 量;射中了,卻是靠技巧而不是靠力量。”
【讀解】
孟子在這裡羅列的,是四種聖人的典型:伯夷清高,伊尹具 有強烈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柳下惠隨遇而安,孔子識時務。比較 而言,孟子認為前三者都還只具有某一方面的突出特點,而孔子 則是集大成者,金聲而玉振,具有“智”與“聖”相結合的包容 性。
顯然,孟子給了孔子以最高讚譽。
以我們今天的眼光來看,伯夷過於清高,清高得來有點不食 人間煙火,所以他最後要與叔齊一道“不食周粟”,餓死於首陽山. 但是,所謂“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觀念也就由此生成,對後 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或許也正是由此觀念出發,伯夷才被推崇 為“聖人”之一。伊尹“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具有強烈的社會責 任感和使命感,是我們曾經說過,“把歷史扛在肩頭”的人。其實。 他的這種精神,正是曾子所謂“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 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平?”(《論語·泰伯》) 所以,伊尹是非常符合儒教精神的“聖人之一,歷來也的確成 為儒家所津津樂道的古代聖賢人物。但他的這種精神,在進入所 謂“現代主義”或“後現代主義”時期後,已被視為過於沉重,過 於執著的“古典意識”,與“輕輕鬆鬆過一生”的現代生活觀念有 格格不入,或者說,已不那麼合時宜了。柳下惠一方面是隨遇 而安,另一方面卻是堅持原則,我行我素。隨遇而安體現在他不 至於侍奉壞的君主,不羞於做低賤的小官,不被重用不抱怨,窮 困不憂愁。這幾句話說來容易,做起來可就太困難了,尤其是後 面兩句,的確人有聖賢級的水平。所以,傳說柳下惠能夠做到 “坐懷不亂”,具有超人的剋制力,聖人的風範。最後說到孔聖人。 事實上,到後世,尤其是到我們今天仍然家喻戶曉為聖人的,四 人之中,也就是孔聖人了。孟子在這裡並沒有展開對孔子的全面 論述,而只是抓住他應該怎樣就怎樣的這一特點,來說明他是 “聖之時者”,聖人中識時務的人。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孟子 所強調的,是孔子通權這變,具有包容性的特點,所以才有“孔 子之謂集大成”的說法。而且,由“集大成”的分折,又過渡到 對於“智”與“聖”相結合的論述,而孔子正是這樣一個“智” “聖”合一的典型。說穿了,也就是“德才兼備”的最高典範。這 樣一說,聖人也就與我們有接近的地方了,我們今天不也仍然強 調“德才兼備”嗎?當然,我們不可能要求人人都成為聖人,但 是,雖不能至,心嚮往之,作為精神方面的追求總還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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