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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原文】
孟子曰:“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 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詩云: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譯文】
孟子說:“愛別人卻得不到別人的親近,那就應反問自己的仁 愛是否不夠;管理別人卻不能夠管理好,那就應反問自己的管理 才智是否有問題;禮貌待人卻得不到別人相應的禮貌,那用應反 問自己的禮貌是否到家——凡是行為得不到預期的效果,都應該 反來檢查自己,自身行為端正了,天下的人自然就會歸服。《詩 經》說:‘長久地與天命相配合,自己尋求更多的幸福。”’
【讀解】
我們在《公孫丑上》裡已聽孟子說過:“仁者如射:射者正己 而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求諸己而已矣。”
意思都是一樣的。從個人品質說,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凡 事多作自我批評。也就是孔子所說的“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則遠 怨矣。”(《論語·衛靈公》)
從治理國家政治說,是正己以正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 身不正,雖令不從。”(《論語·子路》)
儒家政治,強調從自身做起,從身邊事做起,所以,多與個 人品質緊緊連在一起。而自我批評則是其手段之一,其相關論述, 在《論語》和《孟子》中可以說是不勝列舉。當然,古往今來,真 正能夠做到的人又的確是太少了,所以仍然有強調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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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恆言,天下國家
【原文】
孟子曰:“人有恆言,皆曰,‘天下國家。’天下之本在國,國 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
【譯文】
孟子說:“人們有句口頭語,都說‘天下國家。’天下的基礎 是國,國的基礎是家,家的基礎是個人。”
【讀解】
我們今天常說:“沒有國哪有家?沒有家哪有我?”
似乎與孟子所說的路數恰恰相反。
關鍵是出發點不同。
我們今天面對利益,要求奉獻,所以強調公而忘私,先人後 己;先國家,後集體,再個人。
儒者則是強調道德的自我完善,要求修身為本,所以是先己 後人,推己及人。“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 平。”(《大學·經》)
可見,路數雖反,道理卻是相通:都是要求為他人,為集體, 為國家,為人類作出貢獻。這才是最根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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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濯纓,水濁濯足
【原文】
孟子曰:“不仁者可與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 ①,樂其所以亡 者。不仁而可與言,則何亡國敗家之有?有孺子歌曰:‘滄浪②之 水清兮,可以濯③我纓④;淪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 ‘小子聽之!清斯濯纓,濁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 後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太 甲》曰⑤:‘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
【註解】
①菑:同“災”。②滄浪:前人有多種解釋。或認為是水名(漢水支 流),或認為是地名(湖北均縣北),或認為是指水的顏色(青蒼色)。各種意 思都不影響對原文的理解。③濯(Zhuo):洗。④纓:系帽子的絲帶. ⑤《太甲》曰:《公孫丑上》(3·4)已引過這句話,可參見。
【譯文】
孟子說:“不人的人難道可以和他商議嗎?他們對別人的危險 心安理得,從別人的災難中牟利,把導致家破國亡的事當作樂趣。 不仁的人如果可以和他商議,那怎麼會有國亡家破的事發生呢?從 前有個小孩子唱道:‘滄浪的水清呀,可以洗我的帽纓;滄浪的水 濁呀,可以洗我的雙腳。’孔子聽了說:‘弟子們聽好了啊!水清 就用來洗帽纓,水濁就用來洗雙腳,這都是因為水自己造成的。’ 所以,一個人總是先有自取其辱的行為,別人才侮辱他;一個家 庭總是先有自取毀壞的因素,別人才毀壞它;一個國家總是先有 自取討伐的原因,別人才討伐它。《尚書·太甲》說:‘上天降下 的災害還可以逃避;自己造成的罪孽可就無處可逃了。’說的就是 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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