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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撓撓頭,他越發心虛得沒邊:“也許我說錯了話……好像下了那麼道命�令……”�李夢他們的似笑非笑終於爆成了笑,那三個傢伙你拍我打,李夢和薛林甚至互相三擊掌,再撞了一下屁股。
老馬正為那道命令不安,於是瞪他們:“搞什麼?這沒有妨礙你們打牌。”
薛林樂了:“何止啊?班座!這意味著,許三多終於入鄉隨俗,不再騷擾我們的生活!你想啊,一個人,修條路,在這,從這到哨位……班座,你不會插手吧?”
老馬搖頭不迭:“我?乾點什麼不好?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對呀!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根本是不打算完成的事情嘛!就是一個打發時間嘛!……你們看著我幹什麼?你們笑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他們四個人在打牌,心煩意亂地一聲不響,絕對沒了平時的咋呼。
外邊多了一種漫長的敲擊石塊之聲,簡直是無休無止。
薛林忍不住了:“這他媽的……”
老魏撓撓頭,幾乎沒心看自己的牌:“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老馬瞪著自己的牌:“他干擾你們了嗎?”
老魏:“他干擾你了嗎,班座?”
“當然沒有。”可老馬瞪著牌的眼睛完全沒有焦點,所以老魏絕不相信地看著他。
老馬乾咳一聲:“你們在打發時間,他一樣,在這誰都有權打發自己的時間。”
薛林竭力讓自己的語氣熱情一點,對著窗外:“許三多,我教你打升級好嗎?”
許三多的聲音在窗外,敲擊的聲音也未停:“我不愛打牌。”
“你愛幹啥呢?棋?象棋,軍棋?卡拉OK?你要不唱卡拉OK?”
仍在敲著:“我不會,什麼都不會。”
李夢對著薛林擠眉弄眼:“忍一會兒,再忍一會兒,再忍個三五天他就歇啦。”
薛林不信:“這話你三五天前就說過啦!我恨不得就……”
“恨不得什麼?”老馬把牌放下了,“我跟你們幾個說,他沒有做錯,你們也不準胡來。如果再有這類有損本班安定團結的言行,我就——”他一巴掌拍在牌桌上。
這天幾個人從營地裡走過時,走得都極不自在,因為駐地間忽然有了條路。
車體寬度,長度還沒跨出駐地,只能說初具其形。路一邊堆著許三多從各處撿來的石頭,都比荒原上常見的為大,而且因為此地富含礦脈,有著各種色彩。另一邊是已經被砸碎的石頭,砸成同等的大小再分門別類,考慮到這是一個人乾的,又是一個小奇蹟。他們都存心避開那條剛初具雛形的路,老馬亦然。
傍晚的時候,李夢在視窗瞧著,外邊在敲擊。窗外的暮色金黃而輝煌,外邊的人應該是不折不扣的沐日而作。李夢對著屋裡的人說:“他根本就是塊木頭,對著那麼好的景色不會抬頭去看,這樣的人乾巴、枯澀,全無情趣。”
屋裡無人回應,但李夢說話的習慣向來是只要有人聽見。
“這哪是在修路?是在……在磨路。以為他拿石頭砌出個路沿來就算了,結果他號稱要把這條路用石頭鋪上。這是半沙化地,草原,你們說那些石頭他從哪塊翻出來的?你們說?”
無人回應。於是李夢問窗外:“許三多,你把石頭一個色放一堆幹什麼?”
“我想砌……砌……圖案”許三多自己也不知道砌什麼圖案。
李夢向著屋裡攤手:“聽見沒?還圖案。他以為他在搞藝術,我看他要被藝術搞……你們看著我樂什麼?”李夢匆匆從窗前走開,“我要把他寫進我的小說,我一定要把他寫進我的小說。”於是宿舍裡的字紙簍裡又扔進了兩個剛揉就的紙團。
許三多撿石頭去了。
李夢,薛林和老魏過來,三人你捅捅我,我捅捅你,然後三人不約而同開始做同一件事情:跳上石堆,連踢帶刨,把些石頭灑得遍地都是,一洩心中怨氣和怒氣。
薛林一跤摔倒,三個做賊心虛的傢伙連滾帶爬,一窩蜂逃回宿舍。
許三多進來,那幾人破天荒地第一次沒有打牌,薛林在翻書,李夢在寫和撕,老魏在發愣,三人都有些心虛。
許三多興高采烈,精神頭十足,這可能是那幾位不喜歡他的主要原因,他真有事情幹,儘管是那幾個絕對不打算去做的事情。
許三多:“草原上的風好大呀!我撿的石頭都給吹跑啦!”
老馬瞧那幾位一眼:“什麼歪風能吹得跑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