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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變成一人了……”
久木頭一次切實感覺到獲得了自由也就相當於自己被世間隔絕孤立。
5。閒適不安的日子
凜子也同樣被孤立感籠罩。
她主動寄離婚申請書給先生,並通知孃家母親,到此為止的確很像她行事果斷的一貫風格,但反彈也立刻形諸表面。
進入八月後不久,因為是凜子父親過世後的第一個中元節,凜子打算回孃家掃墓。
她打電話回去問大傢什麼時候一起去掃墓,母親反問:“你也要來嗎?”
“你不覺得她的問法太過分了嗎?”
母親那簡直就是說“你不要來”的口氣,讓凜子大受打擊。
“她是氣我簽了離婚申請書,但這和為爸爸掃墓毫無關係嘛!”
的確,只是因為寄出了離婚申請書就限制她去為父親掃墓,她也太可憐了。
“大家都想將我排除在外。”
聽凜子說,從她離家和久木同居後,母親、兄嫂還有親戚都把她當罪人看待。
“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聽著凜子發牢騷久木無話可說。
拋棄丈夫投入別的男人懷抱,是身為人妻不可原諒的過錯,但從凜子的立場來說,拋棄虛偽的婚姻生活,擁抱真實的愛,才是忠於自己心靈的行為。
從愛的純粹這點來看,凜子是對的,但從世間倫理道德角度來看,她則是不貞不潔的女人。“這下我和孃家也斷絕了關係,真正是孤獨一人了。”
聽到凜子的呢喃,久木不覺緊緊握住她的手:
“不只是你一個人……”
久木也同樣是孤獨一人。�
從中元節到八月底,久木咀嚼著自由與孤獨度過。
公司那邊決定做到八月底就退休,原來的剩餘休假加上中元假期,他實質上幾乎都處於休假的狀態。
在盛夏溽暑中,他過著許久不曾體味的暢快日子,但同時也是完全告別公司家庭的孤獨日子。
整天和凜子待在房間裡,久木才發現自己在那冗長的上班族生活中身心是如許疲累。
不要說晚上,就是早上中午,只要想睡就可以盡情睡個夠,偶爾貪睡到忘記吃飯的程度。即使如此,有時早上猛然睜開眼還會乍想“得早點起來上班去”,但緊接著又提醒自己“已經可以不去了”。
每逢這時由衷感受到自由的喜悅,但緊接著又會產生只有自己被排斥在社會之外的疏離感。每天早上望向窗外,看到快步走向車站的上班族人潮時,這種感覺就更強。�
說來說去,只有跟著那撥人潮去公司,才能保證一天的生活和家族的安泰。想到這一點,久木頓覺自己失去的太多。�日子就在這閒適與不安交織中流逝。在形同寓居的日子裡,久木只主動外出過一次,是去見文化中心的衣川。
以前多半是衣川打電話約他,只有這一次是久木主動邀衣川。
久木還沒告訴衣川辭職和離婚的事,他想總有一天要告訴他,但老實說,他還是有點怯於解釋。
奇怪的是,辭職以後再到上班時去的餐廳酒廊,總是有點畏縮,其實錢照付,沒什麼好顧慮的,但總好像覺得自己不受歡迎而畏首畏尾。
那天也是猶豫來猶豫去,最後才決定約衣川到以前一起去過的銀座的小餐館,並坐在吧檯前。
八月已接近尾聲,酷暑也似告一段落,餐館裡客人不少。兩人用啤酒乾了杯,聊了一陣子雙方都認識的朋友的話題後,久木斷然地說:“我已經決定辭職了。”
衣川愕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久木自顧說著事情的經緯。
衣川默默聽著,等久木一席話結束,迫不及待地問:
“你這麼做行嗎?”
“什麼行不行?”
“不後悔嗎?”
說不後悔是騙人,但現在再怎麼做也於事無補。久木微笑點頭,衣川突然壓低嗓音問:“以後有地方去嗎?”
“沒有……”
“那你今後怎麼生活?”
“反正總會有辦法的。”
說了以後,才發覺這句話和凜子說過的話如出一轍。
“如果離婚正式成立的話還得付贍養費吧?”
“還有世田谷的房子,問題不大。”
“全部給嫂夫人?”
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