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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未必懂得的執迷。
唯有旁觀者清。
念卿無聲嘆息,心底悲憫如漣漪散開。
這個生來就不曾堅果父親的孩子,在孤單與隔絕中長大,流血的暗夜裡目睹生母離世,寒冷人世間舉目無親,直至他深處溫暖的救贖之手。從此,他成了這孩子茫茫黑夜裡僅有的光與熱,再也不容任何人分享——哪怕是看著她成長,同樣關心著她的燕綺、蕙殊與自己,她們終久與她隔了非親非故的距離,隔了霖霖這樣一個珍如掌珠的對比,若說視如己出,也只有晉銘一個人做到了。
看著敏言眼裡的光亮,彷彿最薄的冰片,脆的一觸即碎。
明知她已一年年一歲歲的長大,再也不能縱容她沉溺在晦澀心境裡,然而此刻此刻,對著這樣一雙眼睛,聽著這樣的求肯,誰又能忍心拒絕。
“敏敏挑舞伴的眼光真是不錯”念卿側身退開,將敏言讓到薛晉銘面前,對他欠身一笑,“這唱片機太難聽了,我還為你們彈琴。”
薛晉銘欲言又止地望了她,無奈一笑,回身執起敏敏的手。
念卿走向鋼琴,想著再縱容這孩子一次,償了她這一曲的心願,等明天就同敏敏談一談,或者蕙殊說得對,應該送她去美國,讓她遠離過往,走出父親的影子,才可發現更廣闊的天地,真正屬於她年輕生命的新天地。
正沉吟著,一抬眸卻見著孑然站在鋼琴旁的高彥飛。
“彥飛。”念卿出聲喚他,他茫然轉過來,像是從迷茫裡一下子驚醒,臉色陣陣紅白,倉促地頭說了聲,“夫人,我去外面抽支菸。”
也不待念卿回答,便徑自轉身離去,背影僵硬,步履急促,像有什麼不堪承受的力量在追逐他,壓迫他……望著那身挺拔軍服下猶顯稚氣的背影,念卿怔怔而立,心底有個模糊影子浮出來,恍惚也是這樣銳氣勃發,卻又總在矛盾中掙扎自苦。
子謙,子謙……多久麼有想起你了。
只是不經意,當年在子謙與四蓮婚禮上嬉鬧的小彥飛,也到了子謙那樣的年紀,同意熾熱兒迷惘的年紀。還有四蓮,追隨子謙足跡一曲不回的四蓮,如今也該是年過三旬的人了,不知她可還記得昔日茗谷的家人,抑或忘了更好,但願她已能釋懷……只不知這亂世硝煙裡,她一介弱女子是否還在人世。
也曽以為年輕時,總有犯得起任何錯的餘地。
可念喬、子謙、四蓮,哪一個不是鮮活如朝露,命運又可曾對他們稍加顏色。
念卿在鋼琴前坐下,擱上琴鍵的手卻微微顫抖。
想著那個恨她又眷戀她的少年,那是仲亨的兒子,她的繼子,他為她流盡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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