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一起難堪憤怒,便惡意地笑道,“小丫頭比你聽話多了,實在是個好孩子。”
孩子,念喬真的還是孩子麼?雲漪苦笑,只覺舌尖喉嚨無處不是苦澀……她知道念喬的脾氣心性,從不敢將這秘密告訴她。每次聯絡馮爺,都只能利用單獨外出探視念喬的機會,才能避開陳太和其他耳目,惟獨不避諱的人只是念喬。她只說是探訪朋友,念喬也從不多問。
念喬是那麼天真的一個孩子,是她唯一的親人。可原來,連念喬也不信任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疑心上她的行蹤,默默記住了這地方的蹊蹺。
這份疑心,究竟藏在唸喬心裡多久了,為什麼她從不當面問她?她是怪她一直的隱瞞麼……隱瞞,她又何嘗願意隱瞞!可她對母親許下過誓言,也受著秦爺戒律的束縛,更不願意將那白紙似的人兒扯下這趟渾水……白紙,如今的念喬果真還是白紙嗎?
到底是姐妹,雖然同父異母,骨子裡卻有著一樣的多疑。說是多疑,偏偏她又輕信了薛晉銘,竟被他套出話來。這苦心經營的計劃,最終卻壞在最信任的人身上。雲漪黯然而笑,溼漉漉的頭髮滴下水來,越發冷意透骨,然而心尖上卻隱約有什麼漸漸回暖。
薛晉銘的手臂環上她腰間,一手探向她腳踝,欲檢視她腳上傷處。雲漪將腳一縮,冷冷格開他的手。“怎麼突然端莊守禮起來?”薛晉銘眉梢一挑,眼光懾人,“當真從良了麼?”
從良,雲漪笑了,他不是口舌刻薄的人,想盡法子激怒她,羞辱她,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這麼幾句。從良沒什麼可笑,可笑的是,沒有良人可從。
雲漪按住心口,終於明白那微弱得幾不可覺的一絲暖意是從何而來——帶走念喬的人是薛晉銘,不是仲亨;縱然仲亨疑她、查她、跟蹤她,至少不曾設下圈套給她,不曾眼睜睜旁觀她的掙扎。退到最無望的底線上,僅僅這樣,也是好的。
本以為是滿盤皆輸了,卻在黯然認輸的這一刻發現,還好,還不算最難看的輸法。
【亦敵亦友】
兩輛黑色車子在暮色掩蔽下悄然駛入西郊半山,直抵薛晉銘度假寓所。掩映在綠蔭間的三層小樓,頗具南洋情調,居高臨下遠眺海濱。薛晉銘親自拉開車門扶下雲漪,看一眼她腳上的傷,不由分說將她橫抱起來。這親暱的姿勢從前也是有過的,那時她並不厭惡,如今卻生出強烈的排斥感。薛晉銘察覺了她的抗拒,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雲漪蹙眉掙扎,薛晉銘低頭看她,意味深長地笑,“我記得,你最擅長欲迎還拒。”這曖昧笑容令雲漪越發難堪,索性冷峭一笑,“抱著霍仲亨的女人,令四少很有顏面麼?”薛晉銘臉色一僵,加重手上力道,將她緊緊箍在臂彎。
上了三樓,薛晉銘抱著雲漪大步走到盡頭的房間,一腳踢開房門。門後響起一個女子的驚叫聲,“誰!”雲漪驟然一激,來不及看清房內是誰,已被薛晉銘重重拋在沙發上。
藍絲絨沙發的柔軟令雲漪並未被摔痛,然而眼前的一切卻似尖刀剜進心裡。雲漪撐起身子,看著這濃妝豔麗的少女,身上只披一件蕾絲睡袍,似個洋娃娃般站在床前,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她天真純善的妹妹。念喬分明才睡醒的樣子,眼圈微紅,夢裡似乎哭過。她愣愣望住沙發上狼狽的雲漪,呆了一刻才歡叫出聲,“姐姐!”
雲漪渾身發抖,她想象過無數次念喬身陷囹圄的狼狽悽慘,每次想起都心如刀割。然而此刻,她寧願看到念喬鐐銬加身,也不願看到她這個模樣。迎著雲漪驚駭目光,念喬卻似沒事人一般歡天喜地撲過來,拳頭胡亂捶打在雲漪身上,“姐姐,姐姐,你嚇死我了!”
雲漪回過神來,一把拽住她手腕,將她從頭看到腳,目光凝固在她頸間刺目的淤青上。這赫然是新近留下的吻痕,彷彿還散發著情慾氣息——她最恐懼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薛晉銘,你……無恥!”雲漪憤然望向那始作傭者,怒到極處,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薛晉銘閒閒倚在門上,非但不在意,反而朝念喬挑眉一笑。念喬愣了下,不悅地掙開雲漪,“你說什麼呀,四少是好人,你別亂發脾氣,怪都怪你自己!”她扭頭朝薛晉銘甜甜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嬌嗔,“姐姐她脾氣不好,四少你別見怪!”
這燦爛笑容綻放在她臉上,竟比鮮血更刺目,雲漪再也忍無可忍,反手便是一掌摑去,“你閉嘴!”這一巴掌摑得念喬呆若木雞,白皙臉頰浮現紅痕,眼裡立刻蓄滿淚水,“你打我?你還有臉打我?”她退開兩步,捂了火辣辣地臉頰,尖聲道,“我不怪你出賣程先生,不怪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