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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她一笑,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大事,去去就回來。”
說話間僕人已張羅好飯桌,羅媽也拾霖霖上好了藥水。
念卿吩咐另一名女傭秦媽去將慧行少爺領下來。
不一會兒,秦媽下來回話說,找遍家中都不見少爺的影子。
霖霖哈哈一笑,“肯定在車棚,慧行最愛纏著老於玩車了!”
念卿隨在薛晉銘身後匆匆走進後園的車棚,老遠就聽見司機老於哀告的聲音。“少爺,您快出來吧,哎喲,您就行行好吧!”
“我就不出來,你來抓我呀!”童稚語聲從車輪底下傳出。
老於趴在地上,極力把手伸入汽車底盤下,想把人給拽出來。
只聽身後沉沉的一聲,“慧行,你在做什麼?”
老於一驚,回頭見是薛先生和夫人雙雙立在身後。
汽車底下傳來男童一聲歡呼,“爸爸——”
黑不溜秋的身影從車輪底下利落地滾出來,帶著一身泥巴撲到薛晉銘身上。老於苦著臉對念卿說,“夫人,小少爺硬要來到下面去看汽車為什麼跑那麼快,我攔都攔不住他呀!”
慧行趴在醉晉銘肩頭,伸出小細腿來踢老於,“壞蛋,不許告狀,我爸爸有槍,崩了你!”
薛晉銘聽得皺眉,將他放到地上,正色說,“怎麼能這樣說話,快向人道歉。”
慧行身子一扭,撲到念卿懷裡,“姑姑,爸爸罵人,爸爸不疼慧行!”
念卿啼笑皆非,眼看薛晉銘伸手要將他拎過去教訓,忙張臂護住,“晉銘,別嚇著孩子。”
慧行躲在身後溫軟懷抱裡,露出髒兮兮的小臉來,衝父親吐舌頭做鬼臉。
念卿將慧行領上樓,親自給他洗了手臉,換上潔淨衣服,將頭髮也梳整齊。再領回到餐桌旁時,已變回一個俊秀乖巧的小娃娃。
入冬天色暗得早,窗外已是夜色降臨,鱗次櫛比的山城人家,寥寥亮起燈火。
屋裡只開著一小盞吊打,光線昏暗,戰時能源緊張,有電燈的人家也要限電。雖是如此,餐桌上潔白桌布,簡簡單單幾樣家常小菜,川菜辛辣香氣縈繞,尋常煙火色最是暖人。
一家幾人圍坐桌旁,霖霖貼心地取來白色絨線披肩給一襲旗袍單薄的母親搭在肩上。小小的慧行賴在父親身邊,見著念卿披肩上流蘇搖曳,便頑皮地伸手去拽她胳膊。
念卿恰巧拿起勺子,正要給薛晉銘碗裡盛湯,被他這一拽,湯勺險些脫手跌落。
薛晉銘眼疾手快去接,倉促間抓錯了念卿的手,勺子還是掉進湯裡,濺出一桌湯汁。
慧行開心地拍手大笑,霖霖直罵他淘氣。薛晉銘卻怔住,掌心裡柔軟微涼的手,只停留一瞬,便如魚兒滑走。再看她,臉上神色仍是淡淡,連目光也未朝他移上半分。
羅媽上來收拾,薛晉銘斥責慧行,並嚇唬他說,再不乖就丟出去喂狼。
“這裡才沒有狼呢!”慧行舞著筷子,根本不怕父親的威脅。
“那就把你送回香港去!”薛晉銘沉下臉色。
“我不回去!”慧行一聽回香港,小臉便垮了下來,說著便乖乖端正坐好,拿起筷子飛快往嘴裡扒飯,也不需要傭人千方百計哄著餵飯了。
霖霖忍俊不禁,故意逗他說,“為什麼不回去,香港是你家呀,你不想回去看看媽媽?”
慧行抬起一張沾滿飯粒的小臉,飛快搖頭,“媽媽兇,媽媽不好。”
“慧行!”很少對孩子厲色說話的念卿也臉色一凝,責問道,“誰教你這樣說的?”一向頑劣大膽的慧行,唯獨不敢惹姑姑生氣,看見念鉚神色冷了,慌忙將碗筷丟下,含著一口飯菜結結巴巴口齒不清地說:“美… … 美元姐姐,說的。”
“什麼?美元姐姐?”霖霖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是敏言姐姐吧!”
慧行訕訕點頭。念卿與薛晉銘目光相觸,卻走誰也笑不出來。
霖霖覺察到兩個大人的無奈,也收斂了笑容,悄無聲低頭給慧行夾菜。
她是自小就知道的,薛叔叔的養女敏言與繼母林燕綺關係不睦。敏言不是薛叔叔親生女兒,她生母的身份有些不光彩,但薛叔叔待她一向視為己出。卻不知為什麼,她對燕姨總是冷淡,不論燕姨如何待她,她始終不認燕姨作母親。
其實燕姨是個了不起的女子,以一介女子之身留洋學醫,歸國之後在醫界也算出類狀萃,更是寥寥可數的女大夫。大概因為是醫生的緣故,燕姨性情有些嚴肅,不像殊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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