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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出去吹了風著涼。”她上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後一句卻是柔聲細語。
潮生點點頭,看許婆婆出去,她走到窗邊,將窗子掀起一條縫來。大門已經開啟了,錢嬸正坐在她們家門坎兒上,披頭散髮,哭天搶地。
許婆婆個子可不長高,瘦瘦小小的,往那兒一站,卻顯得不怒自威:“錢家的,你還混鬧什麼?讓你家男人出來說話。”
“我家男人?我家男人都要讓你們逼死了!天哪,老天爺啊,街坊四鄰,大家都來看看吧……”
許婆婆哼一聲,招了招手,潮生看見從灶房出來一個小丫頭,搬了張凳子,許婆婆就在門口端坐下來,不緊不慢地說:“倒茶來。”
咦?這小丫頭是自家的?
潮生可不記得家中有這人,想必是許婆婆帶來的。
那小丫頭手腳伶俐,果然又進了屋,端了茶出去奉與許婆婆。
許婆婆接了茶,不緊不慢,吃了一口,端坐在那兒看著。
錢嬸 這麼一鬧,早就有人出來看熱鬧了。都是街坊,大家彼此也知道。有的就問:“錢嬸子這是怎麼了?”
有的卻說:“咦?何家的人回來了?這門兒可鎖了好幾年了。”
“這是鬧哪齣兒啊?”
錢嬸子終於逮著人了:“哎喲喲,大家快給我評個理啊,我都快讓何家人欺負死了——他們一回來,就管我要人。當年潮生她叔叔撒手一走,我辛辛苦苦照料那小丫頭那麼些日子,我家裡的境況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都緊巴巴的。她叔叔說好三個月就回來,都過了大半年還沒有音訊,我就容易麼?我還託人搭錢給他家丫頭找了個進宮當差的路子,為這事兒我腿都跑細了,嘴也說破了!”
她一拍腿:“這下好了,他家姑娘在宮裡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他叔叔回來還管我要人!好像我是那柺子,把他家侄女兒拐了賣了一樣!你要有本事就進宮去把你家孩子接回來啊!衝我耍什麼橫!你有的今天發狠,當年你怎麼一去不歸啊?到底誰才是那沒良心的人哪,你丟下親侄女兒不管她死活,要不是我,她早餓死了……我的天哪……你們逼死我算了……”
原來是為這事兒。
錢嬸子沒見著她已經回家了麼?她進門時,錢家的門裡好像有人在往外窺看。
好吧……
也許錢嬸子當年把她送進宮去,是有她的私心……
潮生雖然吃了那麼多苦,可現在總算是回家來了。
這事兒……潮生倒想勸勸叔叔何勇,就別和錢嬸兒計較什麼了。
畢竟,叔叔一去不歸,也的確是事實。人家也沒以那義務老養著她……
許婆婆咳嗽一聲,發話問:“你可真會說,前情後事都說得清楚。那我問你,我家何勇走時,不但把侄女兒託付給你,還給了你五十兩銀。這五十兩,別說養她吃半年飯,就是養她吃十年飯也夠了。你怎麼不提這五十兩銀子的事兒?”
四周的人頓時哄一聲乍開了。
五十兩!
這年頭五十兩是個什麼概念?米尋常年份也就八文、十文一斗,年景不好時也不過二十,三十,潮生一個小小孩子,能吃多少飯?這五十兩的確如許婆婆所說,十年都夠吃。
錢嬸兒眼一瞪:“你這老太婆是哪鑽出來的?誰認得你是誰啊?你說給錢就給錢了?有憑據嗎?空口白牙的,哪來的銀子?你家何勇窮成那樣兒,家裡能抖出五文錢來就不錯了!”
潮生卻不懷疑。
何勇那人一看就不是會欺人的。他要說給了,就一定是給了。
那就是錢嬸子昧下了這錢?
許婆婆一點兒不急:“你說沒給你錢?我問你,你家男人建平二年生了場大病,欠了一筆債,你哪來的錢還?隔一年,你小兒子訂親,娶隔街馬家的女兒,聽說你放出話,說聘禮給得多,人家女兒帶來的嫁妝不算什麼。你又哪來的錢下聘?”
錢嬸子噎了一下,直著脖子說:“那是我們家三兒他爺爺留下的,你管得著嗎?”
“好。”許婆婆說:“錢的事兒且不說,我家姑娘的下落我也不問你。我只問你,我家這宅子,原來後面兩間矮房,還有一間小馬房,怎麼我們一回來,都被你家封了門兒,給隔斷了,變成了你家的屋子?”
啊?
潮生還沒到屋後去過,真不知道自家後面兒的房已經被人佔了?
周圍的人又是嗡一聲。
有人便說:“說起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我還以為那是兩家兒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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