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40節(第3/4 頁)
碗藥,紅著一雙眼,面含悲切的走到沈落枝面前,一開口就是一股子哭喪味兒。
“郡主不知,您不在的時候,齊律阿兄幾次吐血啊!昏迷過去時都還在唸著您的名字呢,我們兄弟倆位卑,不敢去尋您,但齊律阿兄待您一片赤誠,便勞煩您可憐可憐他,多來瞧一瞧他吧,若是他什麼時候死了,您便瞧不見了。”
彎月的牙關都快被酸倒了,她的臉都皺在了一起,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袁西看。
她們每每來此,袁西都是一樣的說詞,連話都不換一句,回回都是“齊律阿兄要死了”,“齊律阿兄幾次吐血”,但第二日便會生龍活虎的爬起來,又吃上一大桌子的飯菜。
但凡每天少吃一點呢,這話都顯得更真誠的多啊!
可彎月越是看,袁西哭的越是真摯,他大概是在青樓裡待久了,學的那身本事都略顯輕浮,只知道聲音越大越好,哭得越慘越好,與旁人扯頭花的時候越兇越好,並不像是什麼潤物細無聲的手段,反而格外吵雜喧鬧。
但是,袁西認為,他的手段是極有用的!
極有用!
瞧瞧看啊,那位郡主便滿臉憂心的走過來了。
灼華郡主今日穿著一身古香綾月牙色對交領華裙,外披素色大氅,大氅上以潔白的狐毛為襯,髮鬢只挽了一個簡單的飛天落雲鬢發,烏雲一般的髮間簪了一根雕著臘梅的銀簪,她慢慢提裙走進來的時候,周身便散開一種泠泠的清香,有點像是梅花香。
她像是冬日裡一支臘月寒冬中的梅花,上落了些浮雪,靜美的立在這冬日中,滿身風華直直的逼著人的眼,她不言語,也不曾呵斥袁西,但袁西還是覺得有點莫名的不安,連帶著他高亢的哭嗓也跟著漸漸放低了。
他們的郡主何其風姿,若輕雲之蔽月,若流風之迴雪。
袁西一時有些自慚形穢了,這樣的人,他真的能配得上麼?讓他的髒身子爬了郡主的床,怕對郡主來說,都是一種褻瀆吧?
沈落枝完全走到袁西面前的時候,袁西已經徹底不敢扯謊了,他安安靜靜的捧著手中的藥汁,遞給了沈落枝。
沈落枝自他的手中接過了藥碗。
袁西低著頭,看不見沈落枝的臉,只能看見沈落枝的手指。
郡主的手也是極美的,指甲圓潤小巧,泛著柔潤的光澤,十指柔軟,每一條肌理都美,皓腕凝霜雪,簡直像是白玉雕刻而成的一樣。
怎的如此美呢?
袁西越發抬不起頭來了,只老老實實的跟在沈落枝身後,他跟在沈落枝身後時,瞧見那名名叫彎月的丫鬟瞥了他好幾眼,他去看對方的時候,對方又趕忙挪開視線。
而此時,沈落枝已經端著手裡的藥碗走到了床榻旁邊了。
這北院的廂房內一直都是供著炭盆的,縱然沒有地龍,也冷不到哪裡去,那漠北的漢子扒掉了一層皮衣,只穿著棉布中衣躺在床上,額頭上蓋著一個白毛巾,唇瓣用白.粉塗抹過,瞧著還真有兩分病氣。
待到沈落枝走近了,便瞧見齊律脖頸間努力的梗著,手指也在被子下攥著棉被。
他面上的面具已經摘下來了,露出來一張並不是如何好看,但分外堅毅的臉,他此時眉頭緊鎖,一副“我很虛弱”的模樣。
一旁的袁西瞧見了齊律這副模樣,便又開始唸叨起來了。
“郡主不知,我這阿兄這幾日是滴水未進啊!除了您的藥,他是什麼都吃不下!”
說到最後,袁西乾脆跪在了床榻旁邊,喊起來了:“您今晚便留下來陪我阿兄吧!您若是不來,他今晚一定會病死過去的!”
彎月實在是忍不住了,仰天翻了個白眼。
她輸了,真的,輸在了這西疆的風沙裡,輸在了這嘹亮的歌聲裡,輸在了這有理有據的胡說八道裡。
只要有心,哪裡都是青樓,三尺大舞臺,夠膽你就來!
忽悠他們家郡主脾氣好不翻臉嗎!
——
袁西喊的辛苦。
齊律演的辛苦。
沈落枝忍笑也忍的很辛苦。
齊律是個沉穩的漠北漢子,讓他殺.人容易,但讓他來演戲,實在是難為他了,但每天晚上,齊律都會準時準點的躺在塌上,喝一碗沈落枝喂來的補藥。
沈落枝坐在床側,與他喂藥的時候,會輕柔的哄上一句:“來,張口。”
齊律裝作一副半暈半醒的樣子,把唇瓣張開,沈落枝餵了一口藥進去,突然間昂起頭,迎著燭火的光輝,一臉認真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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