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 第40節(第2/4 頁)
樹下,在西疆的砂石上,在西疆的帳篷內嘰嘰喳喳,親密的與彼此分享自己。
沈落枝猜也能夠猜到是為什麼,他們倆現在正是蜜裡調油呢,就像是當初裴蘭燼與她生情一般,只不過她與裴蘭燼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兩人最多也就是拉一拉彼此的手,亦或者在遭遇到亂事的時候彼此短暫的擁抱一下,在對方的身上汲取到一些體溫,但裴蘭燼與邢燕尋卻並不是,他們二人恨不得把所有綱常倫理都嚼碎了塞進對方的身體裡面,以一種近乎於褻瀆的姿態來面對對方。
沈落枝想,如此行徑,這算什麼呢?
他們當真不覺得,他們的所有姿態都是對彼此的羞辱嗎?
他們又是如何來討論她的呢?他們在說到她的時候,會有一絲絲的隱愧羞臊嗎?
裴蘭燼曾是那樣霽月風光的人,邢燕尋也是那樣英姿颯爽的將軍,拿到外面去,旁人都要讚歎一聲“裴家生了個好兒郎”、“巾幗不讓鬚眉”,為何偏偏湊到了一起去後,要如此行徑呢?
她不懂,所以她也沒有去拜訪邢家將軍,既然註定要刀劍相向,那最開始就別有關係,免得日後撕扯起來還要顧及到彼此的顏面。
而除了交好納木城世家、關注裴蘭燼與邢燕尋以外,沈落枝還有一件事兒要日日處理。
那就是她的小倌生病了,病的很嚴重,每日都要見一下沈落枝,否則必會發病。
準確的說,她的小倌從北山回來之後便病倒了,那麼高壯的一個人,手肘以上的肌肉比沈落枝的一條腿還粗,手掌有斷金碎玉之力,但一病起來,竟格外孱弱,躺在床榻間,蓋著厚厚的毛絨被子,連身子都起不來。
他連藥都喝不下,每日都要沈落枝來喂。
彎月瞧見這做派,心中多有些腹誹,但是伺候的也算是盡心盡力,因為這小倌是為了沈落枝而傷的,所以他在郡主府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而且——而且郡主真的吃這一套啊!
每日沈落枝踏著燦燦晚霞回來,盪漾著瀲灩水光的裙襬在門檻上劃過時,彎月便會聽見他們郡主問道:“今日,齊律都做什麼了?他的身子又如何了?”
彎月自然是照實說:“白日間用了三頓飯,每頓飯吃三碗,三斤牛羊肉都打不住,近日又給他加了一隻燒雞,和一些爽口的小菜,除此以外還要來一罈酒,上午與袁西看書,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下午練刀,今日一刀將假山上的石塊劈下來了,假裝自己沒劈下來過,偷偷摸摸放回去了。”
也不是彎月非要盯著人家看,實在是北院本來就只有那麼一個假山當景觀、充門面,那麼大一塊石頭掉下來後中間有一道整齊的白痕,分外顯眼,仔細一瞧,便又能瞧見介面對的不穩當,左右一思索,也就知道是誰了。
“到了晚間——”說話間,她們主僕二人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
彎月努了努嘴,略有些無奈的“嗯”了一聲,道:“您自己瞧嘛。”
沈落枝便抬眸去瞧。
彎月之前分給他們的北院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北院也不是很大,兩排對面而立的廂房,院牆邊兒上種了一顆老柳樹,柳樹下有一口井,其餘的什麼都沒有,地面上鋪了一層粗糲的巖砂石磚,中間的地縫平整,被灑掃的很乾淨,此時,袁西正抱著一個小凳子坐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蒲扇在扇風,他面前架了一鍋藥,正扇風扇的起勁兒,陣陣煙霧從他面前飄起來,他一邊扇,還一邊抬眸看向門口。
袁西今兒也是經過特意打扮的,他穿著一身孔雀綠綢緞圓領書生袍,腰間墜上各種玉石香囊,看起來像是一隻香噴噴的豔麗孔雀,面上塗著白.粉紅唇,妝容描摹的十分精美,就連發間都小心的打了珠光,足下穿著船履,看那打扮,就差把“我想上位”,“郡主寵我”這八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他一瞧見沈落枝進門,頓時雀躍的站起了身,又記起了什麼,趕忙壓下了臉上的喜意,擠出來一臉悲痛,面含悲切的喊道:“郡主!您可算來了,您再不來,齊律阿兄便要不行了啊!”
袁西原先在青樓裡是專門唱曲兒的,所以有一副好嗓門,尾音顫顫巍巍吊起來、在風裡搖晃著吹進耳朵裡的時候,彎月忍不住用手蓋住了臉。
何其拙劣的媚寵手段啊!
何其拙劣的手段啊!
何其拙劣啊!
何其啊!
您但凡每天讓床上那位少吃一點呢!郡主不在就將廚房都吃光,郡主來了便纏綿病榻起不來床,敢情您這病還挑人呀!
但袁西卻哭的那樣真摯,他手裡端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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