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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一發可敬!”因將水小姐是水侍郎之女,有個過公子聞其秀美,怎生要娶他;他叔叔水運又怎生攛掇他嫁,他又怎生換八字,移在水運女兒名下;後治酒騙他,他又怎生到門脫去;前在南莊搶劫他,他又怎生用石塊抵去之事,細細說了一遍。喜得個鐵公子心窩裡都跳將起來,因說道,“據老先生如此說來,這水小姐竟是個千古的奇女子了,難得,難得!莫要錯過!”也顧不得縣尊看著。竟抽起身來,走到甬道上,將冰心小姐一看,果然生得十分美麗。怎見得?但見:
⑤“坐此委曲”,原作“坐在尾曲”,據萃芳樓藏版本改。
嫵媚如花,而肌膚光豔,羞灼灼之浮華;輕盈似燕,而舉止安詳,笑翩翩之失措。眉畫春山,而淡濃多型,覺春山之有愧;眼橫秋水,而流轉生情,怪秋水之無神。腰纖欲折,立亭亭不怕風吹;俊影難描,嬌滴滴最宜月照。髮光可鑑,不假塗膏;秀色堪餐,何須膩粉。慧心悄悄,越掩越靈,望而知其為仙子中人;俠骨冶冶,愈柔愈烈,察而知其非閨閣之秀。蕙性蘭心,初只疑美人顏色;珠圓玉潤,久方知君子風流。
鐵公看了,因暗暗驚訝,走上前一步,望著冰心小姐深深一揖道:“小姐原來是蓬萊仙子,滴降塵凡,我學生肉眼凡胎,一時不識,多有得罪。但聞小姐前面具如許才慧智巧,怎今日忽為鼠輩所愚?是所不解,竊敢有請。”冰心小姐見了,忙立起身來還禮道:“自嚴君被謫,日夜憂心,今忽聞有恩赦之旨下頒,竊謂詔旨誰敢假傳,故出堂拜接,不意遂為人截奪至此。”取出解手刀來,拿在手中,又說道:“久知覆盆難照,已自分畢命於此。幸遇高賢大俠,倘蒙憐而垂手,則死之日,猶生之年矣!”鐵公子道:“什麼恩旨?”冰心小姐因叫丫鬟,問家人取大紅報條,遞與鐵公子看。
鐵公子看了,因拿上堂來,與縣尊看道:“報條是真是假?”縣尊看了道:“本縣不曾見有此報。是那裡來的?”鐵公子見縣尊不認帳,便將條子袖了,勃然大怒道:“罷了,罷了!勒娶宦女,已無禮法,怎麼又假傳聖旨?我學生明日就去見撫臺,這些假傳聖旨之人,卻都要在老先生身上,不可走了一個!”說罷就起身要走。縣尊慌忙留住道:“老長兄不必性急,且待本縣問個明白,再作區處。”因叫過成奇眾人來罵道:“你們這夥不知死活的奴才!這報條是那裡來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那裡答得出來。縣尊見眾人不言語,就叫取夾棍來。眾人聽了叫取夾棍,都慌了,亂叫道:“老爺,這不幹小人們事,皆是過公寫的,叫小的們去貼的!”縣尊道:“這是真的。有貴客在此,且不打你這些奴才!”一面差人押去鎖了,一面就差人另取一乘暖轎,好好送水小姐回府,一面就分咐備酒留鐵公子小飲。
鐵公子見送了水小姐回去,心下歡喜,便不推辭。飲至半酣,縣尊乃說道:“報條之事,雖實過公子所為,然他尊翁過老先生未必知也。今長兄若鳴之上臺,不獨過公子不美,連他過老先生也未免有罪,煩望長兄周旋一二。”鐵公子道:“我學生原無成心,不過偶然為水小姐起見耳。過兄若能忘情於水小姐,我學生與過兄面也不識,又何故多求!”縣尊聽了大喜道:“長兄真快士也!不平則削,平則舍之。”又飲了半響,鐵公子告辭,縣尊聞知尚無居處,就差人送在長壽院作寓,諄諄約定明日再會。
這邊鐵公子去了不題。那邊過公子早有人報知此事,慌忙去見府尊說:“水小姐己抬到縣中,忽遇一個少年,不知縣尊的甚麼親友,請了進去,竟叫轎將水小姐送了回去,轉將治晚的家人要打要枷,都下了獄,不和是何緣故?”府尊聽了道:“這又奇了,待本府喚他來問。”正說不了,忽報知縣要見,連忙命入。相見過,府尊就問道:“貴縣來的那個少年是什麼人,貴縣這等優禮?”縣尊道:“大人原來不知,那個少年乃鐵都憲之子,叫做鐵中玉,年才二十,智勇兼全。前日卑縣在京候選時,聞知大夬侯強娶了一個女子,窩藏在欽賜的養閒堂禁地內,誰敢去惹?他竟不怕,持一柄三十斤重的銅錘,竟獨自開啟禁門,直入內閣,將那女子救了出來。朝廷知道,轉歡喜讚羨,竟將大夬侯發在養閒堂,幽禁三年,以代遣戍。長安中誰不知道名字?今早水小姐抬到縣時,誰知奏巧,恰恰遇著他,問起根由,竟將過兄寫的一張大紅報條袖了,說是假傳聖旨,要到撫院去講。這一準了,不獨〔牽〕連過老先生,就是老大人與卑縣,也有許多不便。故本縣款住他,徐圖之,不是實心優禮。”府尊道:“原來有許多委曲!”過公子道:“他縱英雄,不過只是個都憲之子。冶晚生雖不才,家父也忝居學士,與他也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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