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長生殿(五) iyuzhai wu.xy z(第1/2 頁)
解清澤又變得十分忙碌。
鬼魂婆婆跟她道,上朝議事賑災,遴選新國君,還要料理兩個人的後事,解清澤著實要忙碌一陣。
訃告是第二天發出去的,棺材是早就準備好的。
她問鬼魂,鳴霄殿有何緣由,鬼魂說,那曾是他們從小到大的家。
之後,解令止和解元臻父子二人同一天下葬,下葬那日,正值榮城下第一場初雪。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us hu w uone.c om
那雪原本細碎,落在地上便化成了水。宮裡的綠植養護得過好,鮮紅翠綠豔黃盡染,如今又添飛雪,美得讓人不敢誤闖這幅景。
她因掛著鬼魂婆婆生前的腰牌,在王宮內無人敢阻,便披著溫暖的貂裘帶鬼魂在高臺的一角處觀禮。
解清澤身披白綾,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向來體寒,所以很快身上落滿了白雪,卻遲遲不見動。身後的禮儀官忍不住小聲催促他,“殿下,時辰已至,請殿下令。”
他伸出手來,接著紛紛揚揚的細雪,又將手放下,才道:“那便開始吧。”
禮儀官得令,便開始高呼一些唱詞,林立在場的眾人三度跪拜之後,雪沾滿了所有人的頭髮。洛川國開國之初,國人便喜善絲竹之樂。在如此國喪面前更是用了數不清的樂師,合奏的曲調悲慟。但是她並未被那鑲金描鳳的帝王之棺吸引目光,只一直看著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略顯蕭瑟孤寂的素白人影。
諸大臣垂首站在他身後,靜默哀悼。昨天晚上,鬼魂開始教授她一些艱深的東西,其中有一句,“君王死社稷”。婆婆說身居王位,若不能在經受萬人朝拜後為百姓謀福祉,延續祖上恩澤,那便往往只有一死。
她內心深處好像並未對國君的死有所動容,他曾當過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玉盤珍羞,金樽斗酒,都是他曾經享過的福澤。在他每日醉生夢死之時,她只能在沙漠裡數著手指熬日子,更添那麼多普通人在外頭忍飢挨餓受苦,如今他還得以用金棺厚葬,這樣的日子,好像著實不差。
但是她突然想著解清澤一個接一個的殺妖,殺人,在這寂靜的白雪覆蓋之下,他又該如何面對他自己。
今日樂聲,時而激昂,時而哀慼,時而肅穆;她聽得一場盛宴,心生偏心,覺得那國君配不上這麼好的曲子,只有解清澤才配得上。
可這是給葬禮用得,解清澤的葬禮……她遠遠看著他霜雪落滿頭,不知他常年經受寒毒的折磨,在心裡還是否喜歡雪。
遠遠的喪儀終於開始動了,幾列人蜿蜒如龍行出了宮,出了重重圍牆之外,她便和婆婆也回了後殿。
只是這場雪越下越大,解令止和解元臻兩人初晨下葬,待她和鬼魂一起對著雪吃午飯時,解清澤匆忙踏入後殿,雪已經下得快要半尺厚。
他在門口解下披風,匆匆掛在側立的雕破圖風上,再一抬頭時,突然佇在那裡不動了。
她正愜意地擁著毯子坐在鬼魂對面小口地喝著湯,察覺到解清澤似有些不對勁時才連忙將碗放下,站起身拘謹道,“殿下?”
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看她沒有熱情地站起來迎接他嗎?這宮裡的規矩究竟是如何的她也弄不明白,鬼魂也不曾好好教她這些。
解清澤站在那裡好半天,才艱難地移開眼,看著她座上的貂裘道,“這些圓毛畜生的東西是誰拿進來的,孤不喜,以後不要用了。”
“那哥哥是想凍死團團嗎?”鬼魂端坐在自己的那一側,理了理素衣長衫,慢條斯理道,“寒冬已至,女兒家怎能不拿這些皮草禦寒呢?”
解清澤未曾講話,只讓她覺得他目光太過隱晦,後來他又背過身去,去看門外的雪。
“我出去了,晚膳也不必等我。”他拿過披風又披在身上,一隻腳將將踏出門之時,忽然又道,“雪雖好看,你們也該合上門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她一頭霧水地望向鬼魂。
“婆婆,我是做錯什麼了嗎?”
鬼魂笑了笑,“哥哥素來不喜那些貓狗狐狸貂兒的,總說它們的皮毛有怪味道,這次估計也是如此原因吧。”
“噢。”她點點頭,沒心沒肺地跑回去蓋著毯子繼續喝湯,可心裡總覺得,解清澤剛才的樣子,好像不僅如此。
之後解清澤還是那般繁忙。
只是這宮裡的氣氛好像越發不對,畢竟一國之君新喪,解清澤又以雷霆手段震懾朝堂,外頭來往的侍從們每日都沉默著,在這被陰沉天色籠罩的宮中,讓她越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