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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胎位,是個女……”若茴霍然住口,覺得似乎多談益。
金楞佯裝沒聽到最後一個字,改問:“醫生怎麼說?有危險嗎?”
“危險?沒那麼嚴重!事實上,和其它準媽媽相比,我的噸位算是大恐龍了,這得多虧我母親天天給我灌補的效果,等坐月子時,可就慘了,屆時我媽會比典獄長還兇。”
“你媽是一位好媽媽,她很關心你。”金楞說出了他最深的感激。“很抱歉,讓你有了孩子。”
若茴對他的話付之一笑,“我才要感謝你呢!當我知道自己能懷孕的那!剎那,心裡的感動不是三言兩話可形容的。也許我是真的太傳統了,視結婚與生子為女人的必經過程,以前得悉自己不孕時,常安慰自己這並非大不了的事,如今,覺得自己更完整、更幸運,懂得去體諒媽媽的心、父母的愛。”
金楞坐在那兒,細聽她柔柔的嗓子,像輕撥著一串平靜的絃音訴說著自己的感受。他悵然若有所失的心空麻無力,嘴裡也說不上任何一句話。只知道,她所該得的,他全沒有給;他不該得到這種禮遇的對待,她卻絲毫不計前嫌,毫無刁難的給了;他是那個說不想要感情束縛的人,卻自私的運用感情的繩子將她緊栓住。
這時,兩人皆已默默無語,想著自己的心中事。
一陣吵鬧聲,從另一個包廂傳來。
若茴揚首想一探究竟,“怎麼回事?”
“酒醉打架鬧事習以為常,過幾分鐘就會有人出面調解,別管太多!”
三兩聲的勸阻卻抵擋不住一名口氣甚惡劣的客人,接著聽到酒瓶、酒杯互擊的碎裂聲,只見一個酒氣沖天、獐頭鼠目的男子揮舞大手,叫囂著:“什麼公不公主的,我不管!大爺我帶兄弟到這裡來花錢、散財,就是買酒、買女人。什麼賣藝不賣身!來這裡做事,就是得下海,一回摸摸手,下回摸摸胸,久而久之,上癮之後,你求之不得。”
“張大哥!看在我的份上,就饒了這個小嫩草,我推薦……”女經理出來說話了,但看到對方兄弟往腰間一撩,露出個槍袋後,倏然打住了口。
“怎麼?說不下去了?就算大哥我肯,只怕我的小兄弟不高興,一旦發飆起來沒上眼,到處亂竄,傷了人、壞了感情,豈不難為情。”這人好生邪惡,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著繼續拉著一個女孩要往外走,順手掏出了槍,威脅地抵在女孩的背脊,“老子的大哥今天就是要帶你出場,由不得你。你再裝賤,我一槍斃了你。”
若茴聽著這個蠻子大放狠話,一定眼,發現那個女孩竟是她的學生邵玉琳,不假思索地,她甩開金楞放在她肩上的手,衝出人群,撞開一些擋路的人,大喊:“放開她!我已報警了!”
她的爆發力讓大夥都嚇著了,只瞧數十名客人已慌忙起身,逃難似地就要奪門而出。
手持著槍的男子惱羞成怒,一句髒話迸出,槍一舉,就朝若茴的心臟方向瞄準,正扣下扳機時,受到臂中女孩的一撞,子彈便飛也似地爆了出來;槍鳴、尖叫與驚呼混雜不清,只聽到一聲像是發狂猛獸的怒號,淒厲的喊著“若茴……”,刺穿了鬨鬧的暗室……
宇宙的沙鍾彷佛靜止了五秒。
子彈的衝力讓眼前的人踉蹌後退幾步,便倒進了另一位衝上前的影子裡。
“若茴!若茴!”金楞以手壓著她左胸上噴出的血液,急促的呼喊著,深怕懷中的人不應他。
“答應我,你要……幫我……保……住……孩……子……”
這是金楞一生中第三次的大撞擊。第一次,他十九成,殺了人,一刀刺心,不見滴血;第二次,得知於嬙死訊,不掉一滴眼淚;第三次,親眼目睹那顆子彈朝若茴的方向飛來,還來不及應變,她已倒臥在地,躺在血泊之中,大量的鮮血從她左胸口上緣處冒出,將她粉黃的孕婦裝印染成鮮紅一片。
他發狂了,失去了理性,緊抱著她無助的身子,不知所措。
他們是如何來到這家有名、專門搶救危急病患、素有“肉死人生白骨”之稱的兄弟醫院,他已不記得了;只知道在救護車上,一路有兒子在旁陪侍,有江漢與左明忠處理緊急狀況、聯絡心臟權威趙明軒、應付在院外的記者,有律師為他料理殘局、起訴肇事的莽夫。如今,他好似少了腦袋的廢人……只能動,卻無法思考;只能淚眼朦朧,卻哭不出聲;心中的萬一,搖撼著他。他有好多話想跟她傾訴,有好多愧疚要跟她懺悔,他千萬的恐懼加在一起,就是隻怕一切都來不及挽回。
而今,一位院長、一位婦科醫師,以及休假中的趙明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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