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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方才池玄說過的話,怎不叫人疑心。
這時,池玄開口,問吳亨道:“師兄,其他高功的屍身可都在茅山?”
吳亨聞言,立刻明白了過來。他望向了那四具棺木,微顫著,說不出話來。
何彩綾笑了起來,道:“方才那聶修可是把乾坤八音、玄筆朱符都耍了一遍,想必那些屍身早已送上茅山……”
她話未說完,池玄便打斷她,問道:“你方才說‘玄筆朱符’?”
何彩綾點頭,“沒錯。”
池玄的眉頭皺起,神色中現出動搖之色,他輕聲,如自語般道:“張惟的屍身,是我親手焚化……”
聽得這話,何彩綾亦是驚訝,還不等眾人詳說,一股詭異之氣蔓延而來,引出莫名戰慄。眾人身處之地,已在上清派華表之前,周遭牌樓巍立,石雕分立。莫名顫動,如漣漪漾開。所有的石雕瑞獸竟都活轉過來,蠢蠢欲動。
突然,華表之上的兩隻石犼猛地飛縱而下。
眾人大驚,紛紛散開閃避。幻火擔心褚閏生安危,早已心焦,如今遭遇這般阻撓,更是耐性全無。他怒不可遏,衝著那兩隻石犼喝道:“誰敢擋我!”
言罷,他周身火焰爆烈,如浪湧動,卷向石犼。然而,火焰雖烈,卻不能傷它們分毫。雙犼撲下,氣勢依舊。
何彩綾搖著頭,掩唇而笑,道:“你的‘幻焰真火’只能焚去真元。它們皆是死物,豈能見效?”她說罷,輕輕跺地,喝道,“去!”
隨她令下,無數枝蔓疾刺而去,瞬間纏上了那兩隻石犼。枝蔓收緊,纏繞束縛。不消片刻,那石犼漸漸崩碎,枝蔓之上結出了花蕊,綻出一片奼紫嫣紅。
眾人正要鬆一口氣,所有石雕瑞獸皆轉過頭來,望著眾人。眼珠轉動之間,恐怖莫名,油然而生。
“南斗注生陣,以‘屍傀’六隻結成‘六星’,催動生氣流轉,操控死物。若要破陣,須得將‘六星’毀盡……”何彩綾望著那一片繁花,如是道。“此陣不過是拖延時間,若再這樣下去,便誰也救不了了……”她說到此處,望了幻火一眼。
幻火會意,點了點頭。他棄了顧忌,穿過了眾人,往仙人洞飛去。
何彩綾復又望向了那四具棺木,道:“就讓我看看,棺中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話音一落,枝蔓如鞭,擊向那四具棺木而去。棺蓋被碎開的那一刻,眾人都不禁凝神屏息。
童無念、陳無素、尤從之,看到這三人,眾人雖是驚訝,卻也有幾分預料。但那第四具棺木中的人,卻讓所有人都駭住了。
那是個六十出頭的老者,眉發灰白。一身布衣,不修邊幅。但見他雙眼輕闔,神情麻木,渾身上下,全無一絲生氣。此人,竟是段無錯。
何彩綾心上一震,顫聲喚道:“無錯……”然而,她忽然笑出了聲來。她抬頭,朗聲道:“這樣拙劣的騙術,你以為我會中計麼?”
她說完,抬手一揮,枝蔓如箭,疾刺而去。眼看那些枝蔓就要刺穿段無錯的身體,他卻緩緩睜開了眼睛。攻勢猛然頓住,枝蔓似靜止一般,停在了他的面前。
何彩綾望著眼前之人,竟不自覺地想起褚閏生說過的話來,“天干地支,互為陰陽,師傅若真有事,你不會不知。”是啊,他若有事,她不會不知。可是,雖知有詐,為何卻壓不下心頭的猶豫……
這時,眾人只覺手中長劍被一股莫名力量牽引,似有了生命一般。眾人驚訝之間,長劍掙脫眾人掌控,自行而動,刺向了何彩綾。
何彩綾身旁的枝蔓察覺,抽生而上,將那些長劍盡數纏住。長劍的生力被瞬間吸去,化作了鐵屑。
便是枝蔓攻勢變化的那一刻,段無錯的身影倏忽消失,瞬間到了何彩綾的面前。何彩綾察覺,正要應對,他的身體卻化作了塵沙。
“中皇靈沙?!”何彩綾驚呼一聲,慌忙閃避。然而,塵沙盤旋,早已將她圍住,更一擁而上,滲入了她的身體。
何彩綾身子一顫,竟倒了下去。那中皇靈沙潛入她的血脈,遍行經絡。湮沒天知,顛亂真氣,更引出劇痛。剎那之間,她身上的五行咒法解除。瞳色眉發,復回黑色。繁花凋謝,枝蔓枯萎,一道青光破土而出,化作五色彩綾,頹然落在了她的肩頭。
那蒼老喑啞的聲音復又響起,道:“關心則亂。縱然是假,料你也下不了手。丫頭,你仙體金身,不老不死。可別逼老身毀你元神啊。”
何彩綾暗暗咬牙,忍著痛楚,笑得依舊驕狂:“求之不得!”她言罷,強撐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