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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們仍然搶劫。這些虔誠信徒是竊賊。野蠻人有些惡習,它後來受到文明的指摘。
①即教士成了革命派。圓幅是教士的標誌。這是利用諧音的俏皮話:sans-cu lottes和sans-calottes。
皮伊塞在《回憶錄》第二卷第一百八十七頁上寫道:“我多次使普萊朗村免遭搶劫。”
在四百三十四頁上,他又說自己的人不進蒙福爾:“我繞了一圈,免得雅各賓派的房屋遭搶劫。”農民洗劫肖榮,將夏朗搶劫一空,錯過了格拉維爾,洗劫維爾迪厄。他們將擁護藍軍的鄉下人稱為“雅各賓群”,並且格殺勿論。他們像士兵一樣喜歡殺戮,像土匪一樣喜歡屠殺,以槍斃“笨蛋”,即市民,為樂,稱之為“開葷”。在豐特內,他們之中的一位教土,巴爾博坦神甫,用馬刀砍死了一位老人。在聖日耳曼絮爾伊爾,他們之中的一位貴族隊長一槍打死了村鎮的檢察官,搶走了他的表。在馬爾庫什,他們對共和派進行定量處決,每天三十人,一共五個星期。每三十人叫作“一串”。他們讓這一組人站在挖好的坑前,然後用槍掃射,中彈者便落進坑內,有時還沒有死,但也立即被掩埋。我們核對了這些習俗。地區議長德貝爾雙手都被鋸斷。他們給藍軍俘虜帶上一種特製的、鋒利的手銬,在公共廣場吹著獵號將他們擊斃。夏雷特的簽名是“博愛——騎上夏雷特”,他像馬拉一樣頭上系一條手絹,正是他燒燬了波爾尼克城,將居民燒死在房屋內。在這個時期,卡里埃十分可怕。以恐怖對恐怖。這位布列塔尼叛亂者幾乎和希臘叛亂者一樣:短外衣、綁腿、穿著希臘男短裙一樣的肥長褲,斜揹著長槍。他像是土匪。
亨利·德·拉羅什雅克蘭二十一歲時就帶上長根和兩支手槍參加了戰爭。旺代軍有一百五十四個師。它們進行正規的圍城戰,圍困佈雷絮伊爾達三天之久。在一個耶穌受難日,一萬農民用大炮轟襲薩布勒城。他們居然在一天之內摧毀了從蒙蒂涅到庫爾布韋伊之間的十四個共和國軍宿營地。在圖阿爾高高的城牆上,有人聽見拉羅什雅克蘭和一個小夥子這段精彩的對話:“卡爾!”“我在這兒。”“讓我踩上你的肩頭。”“上來吧。”
“你的槍。”“拿去吧。”於是拉羅什雅克蘭就跳進了城,不用雲梯就攻佔了往日被迪蓋斯克蘭圍困的炮樓。旺代人愛槍彈甚過愛金路易。他們看不見本村的鐘樓時便哭泣。
對他們來說,逃跑是最簡單的事了,隊長喊道:“扔掉木鞋,帶著槍跑!”缺乏彈藥時,他們便唸經祈禱,然後去搶共和軍炮兵的彈藥車;後來德·埃爾貝向英國索取彈藥。敵人逼近時,旺代人便把傷員藏在麥子長得高高的地裡或者茂密的藤草裡,等打完仗再去接他們。他們沒有制服,穿著破爛,農民和貴族一樣,弄到什麼穿什麼。羅傑·穆利尼埃戴著包頭布,穿一件從拉弗萊什的戲裝商店裡拿來的古代騎兵短上衣。德·博維利埃穿的是檢察官的抱子,毛軟帽上又戴一頂女帽。所有的人都戴著肩帶,系白色腰帶。級別以領結來表示。斯多弗萊是紅結,拉羅什雅克蘭是黑結。從未走出諾曼底的半吉倫特派溫普凡戴的是岡城革命派的袖章。隊伍裡也有女人:德·勒斯居爾夫人,她後來成為拉羅什雅克蘭夫人;苔蕾絲·德·莫利安,她是拉魯阿里的情婦,曾燒燬教區首領們的名單;德·拉羅什福科夫人,她年輕美麗,手持軍刀將農民集合在盧梭山城堡的大塔前;還有那位人稱阿達姆騎士的安託瓦內特·阿達姆,她英勇無畏,後來被俘,敵人槍決她時,出於尊敬,讓她站著。這個史詩的時代是殘酷的。人變成了暴徒。德·勒斯居爾夫人故意讓坐騎從退出戰鬥倒在地上的共和派身上跌過去,說他們是“死人”,其實可能是傷員。男人們有時背叛,女人們卻從不背叛。法蘭西劇院的弗勒裡小姐從拉魯阿里轉向馬拉,但這是出於愛情。隊長往往和士兵同樣無知。德·薩皮諾先生常犯拼寫錯,o與au相混。首領們相互敵視。馬雷地區的隊長們喊道:“打倒高原的人!”他們的騎兵不多,也很難組成連隊。皮伊塞寫道:“一個男人會高高興興地把兩個兒子給我,但是如果我問他要一匹馬,他就會變得冷冰冰的了。”長杆、長柄叉、長柄鐮刀、新舊長槍、偷獵刀、長鐵桿、帶鐵皮和釘子的短粗木棍,這就是他們的武器。有些人胸前掛著用兩根死人骨頭做的十字架。他們大吼大叫地進行襲擊,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從樹林、山丘、幼林、凹路冒出來,散開成鉤形,開始殺戮、消滅、摧毀,然後便無影無蹤。他們穿過共和派村鎮時,砍倒自由之樹,放火燒掉,並且圍著火跳舞。他們所有的行動都在夜間進行。永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