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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食物。也曾有男人被人遺忘而餓死。這種人很笨,不會推開井蓋。井蓋一般是用苔前和樹枝做的,十分巧妙,從外面看和雜草一模一樣,從裡面卻可以隨意開合。人們挖掘這些地洞時十分仔細,挖出的土被扔到附近的水塘裡。井的內壁和底層都鋪上了蕨草和苔蘚。他們管這個隱蔽處叫作“官棚”,呆在那裡還不錯,只莫沒有陽光和火,也沒有面包和空氣。
隨隨便便地從地下回到人間,不合時宜地鑽出地面,這是很危險的事,因為你可能正撞上一支行進的部隊。令人畏懼的樹林。雙重陷阱。藍軍不敢進去,白軍不敢出來。
四 他們的地下生活
這些躲在動物穴洞裡的人常感煩悶。有時他們趁著黑夜不顧一切地爬出來,去到附近的荒原上跳舞。有時他們用祈禱來消磨時間。布林杜瓦佐說:“讓·朱安叫我們整天祈禱。”
麥束節時,下曼恩的人從地洞上來去參加慶祝活動,幾乎無法阻止他們。有些人甚至異想天開,綽號穿山甲的德尼打扮成女人去拉瓦爾看戲,然後再鑽回地洞。
他們會突然遭到殺戮,從囚室轉入墳墓。
有時他們掀開井蓋,聽聽遠方是否在打仗,用耳朵追尋戰爭。共和派的槍聲是整齊的,保皇派的槍聲是分散的,他們根據這一點來判斷。如果齊射的槍聲突然中止,那表明保皇派被打敗了,如果斷續的槍聲不中止,而且擴至天邊,這表明保皇派佔了上風。
白軍乘勝追逐,但藍軍從不追逐,因為他們害怕深入敵境。
這些地洞裡的戰士訊息十分靈通,資訊的傳播迅速而神秘。他們毀壞了所有的橋樑,拆毀了所有的大車,但是還能相互告知一切、通知一切。森林與森林之間,村莊與村莊之間,農場與農場之間,茅屋與茅屋之間,樹叢與樹叢之間,都有密使驛站。
一位外表痴呆的農民在走動,空心棍裡裝的是急件。
一位名叫博埃蒂杜的原制憲會議成員向他們提供空白的新式共和國護照,有了這個,他們在整個布列塔尼通行無阻。這位叛徒手中有一大疊這種護照。要對他們進行突然襲擊是不可能的。皮伊塞寫道:“四十多萬人虔誠地嚴守秘密。”
這個四邊形地區南臨薩布勒至圖阿爾一線,東臨圖阿爾至索米爾一線以及圖河,北臨盧瓦爾河,西臨大西洋。它彷彿共一個神經系統,某一地點發生顫動,整個地區便搖晃起來。剎那間訊息便從努瓦爾蒙蒂埃傳到呂松。克魯瓦一莫里諾營地出了什麼事,拉盧營地也瞭如指掌,彷彿飛鳥在傳遞資訊。共和三年搞月七日,奧什寫道:“他們真好像有電報。”
這是些小集團,就像蘇格蘭一樣,各個教區有各個教區的首領。我父親參加過這場戰爭,所以我可以談論一番。
五 他們的戰爭生活
許多人只有稜標。上等獵槍可不少。博卡熱的偷獵者和洛舍的走私販是世上最靈巧的射手。他們是奇怪、可怕而勇敢的鬥士。招募三十萬人的法令一頒佈,六百個村莊都響起了警鐘,各處都爆發了大火。普力圖和昂儒在同一天爆發叛亂,其實在一七九二年七月八日,即八月十日前一個月,這片凱爾巴德荒原上就響起了最初的轟鳴聲。阿蘭·勒德萊是拉羅什雅克蘭和讓·朱安的先驅,但他的名字今天已被遺忘。保皇振強迫所有的健壯男人跟他們走,否則處死。他們徵用大車、拉車的牲口和糧食。很快,薩皮諾就招了三千士兵,卡特利諾一萬士兵,斯多弗萊兩萬土兵,而夏雷特就成了努瓦爾蒙蒂埃的主人。保莫派發動叛亂:德·塞波子爵在上昂儒,德·迪厄齊騎士在維蘭與盧瓦爾之間,隱士特里斯唐在下文思,理髮師加斯東在蓋梅內城,教士貝爾尼埃在其他各處。要煽動這麼多人並不費事。在一位宣過誓的本堂神甫,即所謂的宣誓派教士的聖體龕內放一隻大黑貓,舉行彌撒時貓突然跳出來,農民驚呼道:“這是魔鬼!”於是整個村鎮都暴動了。教堂的告解座上吐出熾熱的火。為了攻擊藍軍,跨越溝壑,他們使用費爾特那種十五法尺長的長杆,用來戰鬥和逃跑。農民進攻共和國軍的方陣時,有時在戰場上遇見一個十字架或一座小教堂,他們便不顧激烈的戰鬥跪拜在地,在敵人的掃射下朗朗祈禱。有幸活著的人在唸完玫瑰經後再起身撲向敵人。唉,何等的巨人!他們可以一面奔跑,一面上子彈,這是他們的本事。你想讓他們相信什麼,他們就相信什麼。有些教士用細繩將另一些教士的脖子勒紅,對農民說:“這些被砍頭的人復活了。”農民有他們自己的榮譽感。他們敬仰費斯克,這位共和派旗手倒在刀下時還緊握著旗杆。農民也愛嘲笑逗趣,稱結了婚的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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