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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師傅為布拉尼雕了一尊宏偉的石像,讓後人永遠記得這位老者安詳的面容與寬闊的肩膀。橫寫而重疊的主要碑文,是為了歡迎墓中重生之人進入美麗的西方世界;經過一段漫長的旅程之後,他終於能與親人、與他的眾神兄弟團聚了。這一路上,他以天星果腹,以原始海洋之水淨身,在心靈的引導下,一步步地走過了永恆的完美之路。
帕札爾大聲地念出了為造訪墓穴的人所寫的頌文:“留在人間並行經此墓的人啊,愛好生命且痛恨死亡的人啊,請頌念我的名使我重生,請為我念出奉獻的語句吧。”
“我一定會找到真兇的。”帕札爾在墓前發誓。
奈菲莉曾經夢想遠離紛爭而充滿平靜的幸福生活,然而她的愛卻誕生於風暴之中,無論是帕札爾或是她自己,在真相尚未理清之前,是不可能找到平靜的。
暗夜被擊退之後,世間再度綻放光明。樹與草又恢復了綠意,鳥兒飛出了鳥巢,魚兒躍出了水面,船隻也開始往返於河面。帕札爾和奈菲莉陪著布拉尼度過了一夜,他們倆都能感應到老師的靈魂就在身旁,他還是那麼充滿熱情與活力。
他們是永遠不會離開他的。
祭典結束了,工匠們也回到了工地。有幾名祭司在舉行晨間儀式,向死者表達永恆的追思。帕札爾和奈菲莉沿著又長又隱秘的烏納斯王堤道往低處走到一間神廟,隨後在農地旁的棕擱樹下坐了下來。有一個小女孩臉上堆滿了笑容,為他們帶來了一些棗子、新鮮的麵包和牛奶。
“其實我們可以就住下來,把那些罪行、法律和所有的人都忘了。”帕札爾嚮往地說。
“你也變得愛作夢了,帕札爾法官?”
“有人不擇手段想除掉我,他們是不會罷手的。去打一場末戰先輸的仗,是明智之舉嗎?”
“為了布拉尼,為了我們所敬仰的這個人,我們有責任不顧自己、全力奮戰。”奈菲莉鼓勵著他。
“我只是個小法官,上級長官輕易就能把我調到最偏僻的地方去,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打敗我。”
“你害怕嗎?”
“我沒有勇氣。牢營真是個可怕的經歷。”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說:“我們現在在一起了。你的力量一點也沒有消失,我知道,我感覺得到。”
帕札爾的全身頓時灌注了一股暖意,痛苦的感覺不再清晰,疲憊也一掃而光,奈菲莉真是個魔法師。
“這一個月內,你每天都要喝銅盆裡的水,這對治療倦怠與頹喪很有效。”
“有誰會設下這樣的陷阱呢?除非他知道布拉尼即將要擔任卡納克神廟大祭司,此後將是我們最大的支柱。”帕札爾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這件事你告訴過誰?”
“老是跟你糾纏不清的御醫長奈巴蒙,我想讓他有點警覺。”
“奈巴蒙……手中握有能證明你的清白的證據,並強迫我嫁給他的奈巴蒙!”
“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他得知了布拉尼被任命的訊息之後,於是有了一石二鳥的計劃,不僅可以除掉他,還可以陷我人罪。”帕札爾皺起了眉頭又說,“有嫌疑的應該不只他一人。警察總長孟莫西逮捕我時,也和門殿長老串通好了。”
“警察與法官聯合犯罪……”奈菲莉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陰謀,奈菲莉,這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共同策劃的陰謀。我和布拉尼之所以成為他們的眼中釘,乃是因為我搜集到了關鍵性的線索,他則會傾全力幫我繼續進行調查。為什麼斯芬克斯的榮譽衛士會遭到殺害?這是我首先應該解開的謎。”
“你該不會忘了化學家謝奇、被竊的神鐵、叛國的亞舍將軍了吧?”
“我找不出嫌犯與這些不法行為之間的關聯性。”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為布拉尼死後的聲譽著想。”
好友帕札爾得以平安歸來,蘇提堅持要好好慶祝一下,於是邀請帕札爾與奈菲莉到孟斐斯最高階的飯店用餐。飯店裡除了供應拉美西斯大帝登基那一年份的紅酒之外,還有上等的烤羊肉、調味蔬菜與令人難忘的美味糕點。他儘量營造快樂的氣氛,希望在這幾個小時內,讓他們暫時拋卻因布拉尼被殺所引起的愁緒。
當他跟跟跪跪、頭腦渾沌回到家門時,一頭撞到了豹子。豹子拉著他的頭髮質問道:“你去哪兒了?”
“牢營。”
“到牢營會喝得半醉?”
“何止半醉,不過帕札爾總算是毫髮無傷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