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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翠墨怒道:“就憑這一個吃裡扒外的丫頭,憑那一個不知哪個不得好死的栽到我頭上的私章,便能定我得罪?”賈探春瞪著翠墨,恨不得生撕了這個賣主的奴才!對著這一院子烏烏泱泱的女眷,院門外的刑部郎中也頭疼的緊,上頭的發落還沒下來,裡頭的賈家老太太頭上還是國公夫人的誥命,他根本不能進去冒犯了,只能派些刑部大牢裡管理女牢的嬤嬤進去搜檢訊問。裡頭那位賈三姑娘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說實在話他也不信那大半的利子錢是這位三姑娘的手筆,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算有些厲害的名聲傳在外頭,可她沒有動機理由哇。還沒出嫁呢,不說這心腸能不能狠下來,那三姑娘就算為她自己積福積德也不會作出這有傷陰鷙的事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銀錢,她能拿來做什麼?多半是個倒黴的替死鬼罷了。刑部侍郎按按眉心,說起來賈家的這事兒真叫人傷透腦筋,都中這麼多人家,也曾有那放利子錢被抓捕治罪的人家,可大多是外頭男人黑了心肝的作為。這賈家倒好,審問搜尋了一遭兒,這放利子錢的事兒居然是後宅裡的女眷的手筆,外頭那幾個大老爺們還矇在鼓裡呢——前所未有!主犯是女眷,這問罪的程式和日後的判決可有的三司的各位大人們打嘴仗了。探春抵死不認,那刑部派來的嬤嬤也難做的很,憑心說來,她們也不信這位姑娘是主犯,她們這把年歲見過多少人,就是那殺人搶盜的女強盜也見識過,這姑娘的眼神可不像是那般黑心肝五鬼分屍的惡人。“此事如何,自有上頭的大人們定論,三姑娘既然有嫌疑,那便只能僻出去在小房單住,至於這丫頭,我們得先提走,交由大人們審訊。”領頭的嬤嬤之一指著這出院落單留出來的幾所房屋道。探春暗自鬆一口氣,這些嬤嬤這般作態,那便是不信翠墨說的話了。床上‘衰弱’流淚的賈母一聽,趁著那些嬤嬤未注意時狠狠的瞪了翠墨一眼。翠墨嚇得渾身打顫。探春瞧在眼裡,忽覺天旋地轉,她方才仍抱有一絲希望,就算老太太不分青紅皂白那樣說她,她也安慰自己是老太太被人矇蔽了,就算她被人誣陷了,說不得老太太看在北靜王的面子上還會救她呢?——奉承侍候了賈母這麼久,這段時間賈母又表現的與她分外的親近,賈探春倒是能約莫知道些賈母的私房,不說十幾萬兩銀那麼多,幾萬兩總有了。賈母年高,那些官員許她帶了幾箱妝奩,前兒還許諾要給她置辦風光的嫁妝呢,賈探春就想著,老太太手裡有錢也許能救她一救?可看到賈母給翠墨打的眼色,就算賈探春是個傻子也明白了。“嗚嗚,我說!我說!”那些嬤嬤要拉走翠墨的時候,翠墨突然哭喊起來,朝著探春重重磕了三個頭,“姑娘,是我對不住你,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替你隱瞞了!”探春的眼前直髮黑。李紈站在人後頭,心裡憐憫她,可想到還在外頭被拘著的賈蘭,咬咬牙把要上前的步子又收了回去:她得為蘭兒考慮,這一番她要出去為探春說話,或許不僅救不得三丫頭,反而把自己也陷進去。為了兒子,她不能冒險!薛寶釵和鶯兒獨自站在另一旁,離得這探春等人遠遠地,眼含譏誚,卻還是指著翠墨說了句話:“你這話我可聽不懂了,你方才供出你的主子來分明已經對不住她,你若對你主子還有半分的好心,就不會是這般非得把你主子弄到大獄裡去才甘心的做派!這番又要說出什麼來了?怎麼方才你不說?這會兒偏說,就算說也該是上了公堂對著青天老爺說去!如今你分明就是想把罪名冠在你主子頭上!”鶯兒暗地裡拉拉薛寶釵的袖子,不叫她管這檔子閒事,三姑娘歷來親近那老太太的,讓她們狗咬狗去唄,反正牽扯不到她們身上就好!薛寶釵滿目寒意的瞟一眼賈母,冷笑,她就看不慣那老不死的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的作態,她以為她是誰,今兒算計這個,明兒算計那個,黑心肝的東西,只要她和她那個寶貝孫子能好,賠了誰的命進去都不眨一眨眼睛!翠墨的額頭一盤青腫黑紫,聽到薛寶釵的話瑟縮一下,卻不敢不往下說,她只當著沒聽明白寶二奶奶的話,哭道:“不獨這私章印信,還有來往的賬本子,就在就在我箱子的最底下,我那箱子是個夾層——各位要不信儘可以看看,我一個丫頭,哪兒用得起這樣的紅木箱籠,都是三姑娘因著這賞我的呀!”那幾個嬤嬤拎出翠墨的箱子,就細細搜檢了一遍,果然在箱底有一塊能活動的板子,開啟來看,裡頭竟然真的是賬本子……探春髮指眥裂,疾言厲色道:“挨刀的混賬!別人給你一點好處,你便賣主求榮!這一番全是你一人自說自演,難道就憑你是我的丫頭,我便該因著你擔了這些罪過去?你說這些,可有證人?我指使你,難道你就能出府去跟人放利去,必得有跑腿做事的小廝外男罷,你倒說說都是哪個?當著這些官府嬤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