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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大爺又遠在紹興府,一時半會的回不來,眼看著天越發熱起來,老太太和二老爺商量著讓寶二爺和寶二奶奶扶靈回南呢。”鴛鴦藏起來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蠟黃著一張鵝蛋臉,仍顫聲打探:“怎麼,你剛剛說寶二爺不敢見寶二奶奶?”琥珀深深看鴛鴦一眼,垂眼勸道:“咱倆從小一塊兒,比親姊妹也不差。我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寶二爺那裡,你就斷了那念頭罷!你想想寶玉的做派,想想襲人麝月,在端量端量咱們的寶二奶奶,你糊不糊塗?啊?你不是沒見過人家晴雯,晴雯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襲人呢?襲人百般算計挑撥把最受寶玉待見的晴雯給攆出了園子,結果呢,她是成了姨娘了,可有什麼意思呢?”這一番話,琥珀是真心實意的替鴛鴦打算。長在這鮮花著錦的國公府後院,她們這些跟在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吃穿用度比一般鄉紳人家的小姐也不差的,見慣了富貴,府裡的老爺少爺寶玉長得最出挑又最得寵,哪個丫頭沒做過個‘二主子’的夢?只她們現在大了,又見了經了這麼些事兒,很該放下那念頭,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才是正經——那二主子不是美夢,是火坑!鴛鴦知道琥珀是想岔了,但見她這般為自個打算,心坎裡又酸又暖,這麼些日子提心吊膽,壓著那捅破天去的秘密,這會兒好似看見了親人有了依靠似得,抱著琥珀就嗚嗚大哭起來。鴛鴦一貫有大丫頭的氣勢,哪兒這般嚎啕過,慌得琥珀也不知怎麼好了,只得摟了她拍著後背,鴛鴦哭的傷心,琥珀聽了也勾起來悲意——作丫頭的,就算看著光鮮亮麗,可私底下多少苦多少虧都得往自己獨自咽——兩姊妹抱在一起,結結實實的哭了一場。半晌,就這小丫頭端來的水淨了面,琥珀瞅著銅鏡裡兩雙腫得像桃子似得眼,撲哧笑了:“看咱們,倒趕著哭了一回喪。”鴛鴦發洩了一通,心裡也略略輕快些。她心底已經打定了主意,知道了那麼些陰私,又看這國公府的做派氣象,鴛鴦越發覺著這榮國府是日薄西山的景象——環三爺的作態又更給她添了底氣,若是國公府能興旺,環三爺能這樣兒做像斷了來往親緣似得?誰不願有個立得住腳的家族在背後,就算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支援,對外人也是一種威懾!可環爺呢,輕易不往這邊兒來不說,接三姑娘出去一回後更是再沒踏過門檻兒,派來的珊瑚話裡話外也只是託她照看趙姨娘……老太太的做派也越來越叫她心寒,闔府裡就沒有不被她算計的,親兒媳親孫兒尚且如此,何況她這個丫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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