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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的百般好,可竟然連去送一下都無,史桂趴在床上,儼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聽聞此話,一語不發的當即走了。一月後,薛蟠好不容易打探道他的下落,看到就是往常跋扈囂張的史二公子抱著一個瘦巴巴的襁褓,父子倆喝著一碗可以見底的粥……送走了史桂,戚氏還未松上一口氣,就有幾個陪房哭嚎著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太太!老侯爺被削了爵,二位舅老爺也受了牽連,抄家的官兵已把襄陽侯府圍了起來!……”戚夫人終是沒禁住,白眼一翻暈死過去。次日,保齡侯史鼐開了祠堂,把不肖子孫玷汙門楣的史桂逐出了家門,族譜上的名字也劃去了——一時之間倒有人說史侯爺果真剛正……保齡侯夫人戚氏因為連受打擊,身體不支,只好隱於後宅靜養,旬月不好……保齡侯夫妻情深,遍請名醫診治,無奈惡疾難消,戚氏仍舊不能起身理事,保齡侯無奈之下,半年後將理國公柳彪的庶侄女聘進了門,闔府稱“二夫人”…… 51番外:所謂折桂51、番外:所謂折桂彼時榮華富貴、權勢高位俱已煙消雲散,曾經顯赫囂張一時的四王八公也已被人忘卻。薛蟠有時候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他們這一家子,汲汲營營數十載,到頭來倒真的是各自達成了心願——母親因被嫁作商婦耿耿於懷一輩子,做夢都想壓過親姐一頭去,使盡了手段耗盡了心思,終於在姨媽賈王氏獲罪後,她這個榮國府寶二爺的岳母被史老太太騙去了薛家近半的家底子,因著那些金山銀海得了個七品孺人的品級,卻是沒風光一月便被失了心智的姨媽一劑藥害死。而妹妹,雍容華貴、才貌雙全的妹妹,亦是走了母親的老路,不知為何一定要與那林家的女孩兒比高低,薛蟠從不認為妹妹真心歡喜和她一起長大的寶玉,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遺帕給林妹夫的事了,可薛家這兩個女子偏偏被榮府的門第迷花了眼,到頭來妹妹也得償所願成了榮國府寶二奶奶,可這又能怎樣呢,新人初進門就對著四五個內定的姨娘,不過是又一則深宅後院的陰私爭鬥罷了,不過是眼睜睜看著昔日那樣美好的女孩兒消磨光了詩情畫意,變作寶玉嘴裡的死魚眼睛。薛蟠自己呢,不復當年意氣,跋扈更是全無,守著一個小莊子平淡度日罷了,不過這也是合了當年的願想——終是擺脫了令人頭暈煩躁的生意,擺脫了母親妹妹的恨鐵不成鋼,真真正正承擔起一個家,堂堂正正做了一回男人。“又傻笑什麼?淚花都出來了!租子收了麼?”一個乾淨的男音傳進耳朵裡,薛蟠連忙抹了抹發紅的眼角,拍拍布搭子,笑道:“收了,今年老天爺脾氣好,比去年要多半層呢!”那男子把包袱和布搭子從他身上解下來,往他手裡塞了一茶碗溫熱正好的水,又去院落對面廚房裡給他端飯:“盆裡有水,你先抹把臉,吃了飯咱們再說。”薛蟠笑眯了眼,看著他的背影,一口喝盡了白瓷碗裡的白水,把碗擱到桌上,捋起袖子伸手進架子上的銅盆裡,嘿,他就知道這水熱熱的正正好!吃罷飯,薛蟠一抹嘴,就往那男子身邊粘,男子推了他一把,倒叫他把手握在掌心裡了。“怎的這麼涼,現下還未入冬就這樣兒!今年聽我的,咱買上些好炭,在屋裡攏個炭盆子,又不缺那兩個銀錢。”薛蟠搓搓男子冰冰涼的手,勸道。那男子面白無鬚,身形清瘦,看著就像個文弱的讀書人,連一雙修長白細的手都要比薛蟠的小一號。“收了那麼些柴禾,還是燒火炕罷。費那銀錢作甚,我這身子一貫是這樣,又不是病,也並不覺得冷。雖說今年收成好,但咱們還是省著些,晝哥在書院裡讀的好,日後用錢的去處多著呢,現在攢著,日後也不為難麼。”男子說起上進的兒子,臉上綻出一大朵笑來,看的薛蟠頗有些吃味。那人捏了捏薛蟠的手指,低聲又道:“妹妹的日子也不好過,桂兒還小,寶玉又是那個樣子,咱們能幫得就幫些罷。”寶釵好不容易得了一子,取名為桂,倒是和這人名諱重了。聽聞這個,薛蟠一隻手臂把人圈在懷裡,史桂只覺肩膀被箍的有些疼,卻也不動,他心裡知道這個呆子是心裡難受了。好半晌,薛蟠才嘶啞著道,“難為你還想著她們,當年她害的你險些……”史桂用手肘一捅薛蟠肚子,故意翻個白眼哼道:“行了,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都發了黴的事兒了,誰還老記得?再說,若不是她,我也不會陰差陽錯的救了文殊,也不會有咱們今天了。”兩人想起當年那場糾葛、誤會、爭吵、離別還有大廈傾頹的悽景,一時都有些唏噓。倒是薛蟠反應快,虎著個臉,瞪向史桂:“文殊?作甚叫這麼親熱?!史墨就史墨,叫個那樣文縐縐的字號讓人不得勁的緊!”史桂斜眼瞥他,冷哼一聲,並不應聲,不過心裡邊反倒舒暢了,果然還是這樣傻乎乎的呆樣子順眼。拍掉身上那支幹燥熱乎的大掌,丟下句“就這樣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