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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墨的念頭賈環不知,他方才靈光一閃擺出這樣的做派後,根本就不敢看向史墨,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他,生怕看見史墨嫌惡的表情來。史墨見小孩低著頭,肩膀都塌下去了,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暗笑小孩臉皮薄,向前快走半步藉著袖子的遮擋撓了撓小孩的手心。賈環驟然抬頭,一雙眼睛跟星子似的閃閃發亮,不好意思的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來。隨後兩人和賈蘭隨著上了榮府的馬車,三人的馬自有小廝牽回去。馬車簾子放下來,賈蘭大鬆了口氣,他剛才都被唬僵了,至此,賈環和史墨的小動作無一人發覺。等回了榮府,不知道賈政這一路是怎麼思量的,怒火愈發高漲起來,首先就拿跟著少爺們的這一波奴才中的大僕人李貴等開了刀,噼裡啪啦重重的十幾棍下去打得臀腿血淋淋後才允他們說話,從頭到尾賈寶玉都木木的在一旁看著,一聲兒都沒吭,作為最先動手的茗煙,早就嚇得臉色青白、瑟瑟發抖了。見李貴半條命都去了,茗煙楞楞的看著那些血跡,忽然抬起頭祈求的去看寶玉,只是寶玉像是痴了一般,動都不動一下,茗煙心內一悲,冷意驟然就爬上了脊樑骨,呆了一瞬,腦袋深深的低了下去。其餘各小廝長隨神情各異。“你們成日家跟著他,就是這樣跟的?以往還罷了,只是些精緻的淘氣,如今倒反了天來!竟在書塾裡與同窗大打出手?”賈政依舊如故,坐在上頭氣的胸腹起伏。李貴嘴裡苦澀,主子和人打架,不管怎樣,都是他們這些做僕人的該死了。撐著磕了一個響頭,李貴卻不敢把來龍去脈說清楚,若是被二老爺知道寶二爺與學堂裡小學生那些“脈脈之情”,下狠手鞭撻了二爺……想起從自己母親那裡知道的二太太的手段,李貴抖了一抖,回道:“原只是同窗之間的小口角罷了……”李貴不敢把事情都推到金貴等人身上,就怕二老爺怪罪下來,不叫金相公去族學了,那金貴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倒出來,那可就是大大的醜事了。李貴的遮掩之詞聽起來有幾分道理,只是賈政這個人素來先入為主,耳根子軟又愛偏聽偏信,他在進書塾前就聽到幾嘴,恍惚竟是說寶玉與人爭風吃醋的緣故,他心裡又驚又怒,在車上時又詢問了在家學服侍的幾個下人,怒火越熾,如今怎麼肯信李貴的說辭,因道:“哼!你們是跟著他的,自然要幫他說話!”李貴咚咚碰頭有聲,回說:“小的不敢撒謊。”賈政不理,眼睛一掃看見人高馬大的薛蟠,愣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外甥是最蠻橫厭學的,早聽說他時常不去學裡應卯,今日這事兒竟然還牽扯到他?因而狐疑道:“蟠兒,這是怎麼回事,你衣裳怎麼了?”原來薛蟠雖然仗著力壯高大沒磕著碰著,但那衣服卻以為在風波最中心而被墨汙的一塌糊塗。薛蟠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在族學找契弟小友的事情不能教姨丈知曉,只是他從來霸道鮮有這般需要急智的時候,故而吞吞吐吐話不成句。氣的賈政猛一拍扶手。薛蟠一驚,他最怕這些古板嚴肅的長輩,霎時間一堆話顛三倒四、詞不達意的說出來,賈寶玉已經被唬的跪下了。他一跪,薛蟠也噗通跪下了,被薛蟠人高馬大的身體遮住的史墨和賈環等,也忙忙跟著跪下。賈政的眼都紅了,他倒沒聽出來薛蟠說的是學裡的小學生,只以為賈寶玉等人與薛蟠為了外頭的女姬爭風。一咬後槽牙,賈政大步下來對著賈寶玉劈頭蓋臉一頓抽,原來他竟從方才起就把馬鞭子一直攏在袖裡。史墨微微抬頭,有餘光掃見,心想,這政老爺果真有虐待狂的傾向,看他甩鞭子生龍活虎的勁頭,比平時出門就坐轎坐車精神豈止好了百倍。撇撇嘴,賈寶玉挨一頓好打早就在他的料想之中,但他可不想看一場後院裡賈母與王夫人前來救“蛋”的戲碼,看著如今這鳳凰蛋打得差不多了,合著也有人去後院通風報信了,就用手肘捅捅身邊的小孩兒,示意他上場的時間到了。本來麼,史墨是想自己出馬,連帶著拉賈環和賈蘭上去的,只是現在小孩深的他的真傳,環兒自己出頭效果更佳呀!賈環果然明白他的意思,小孩也不扭捏,低頭抬頭,臉上就掛上了一大串亮晶晶的淚珠兒。史墨咋舌,暗暗伸出大拇指,這是人才呀!賈環膝行著幾步搶過去,撲到抱頭痛叫的寶玉身上,死死拉住賈政的鞭子,哭道:“哥哥也是一時糊塗,師傅們曾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老爺您就饒二哥這一回罷!”跟著賈寶玉的茗煙等人這時才如夢初醒,都撲上去擋鞭子。賈環一雙眼睛有擔憂有不忍,看著賈政泣道:“二哥有天大的錯,老爺也該愛惜自己的身體呀,求老爺看在二哥一貫孝順勤勉的份上……”賈環這番動作,在眾人看來那就是兄弟之情的楷模,可他的幾句話裡卻坐實了賈寶玉的罪名,後面的孝順勤勉更是火上澆油。只是賈政畢竟文弱,被賈環揪住了鞭子,又被一屋子人勸攔住,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