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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抽門閂的,拿馬鞭子的,一窩蜂上來。漸漸的頑童們打罵之下鬧出了真火氣,賈瑞先前攔這個勸那個,後頭就不敢往裡頭插了,好在寶玉的大僕人李貴幾個聽見聲響,進來一齊喝住了。只是李貴瞅見寶玉頭上一道子巴掌長的紅痕,眼裡也冒火了,他倒不懼別的,只是這祖宗是老太太、太太的心尖子,這要是回去叫看見了,他們這些跟著的都得削層皮!若是不推出個禍首給個交代,只怕這寶二爺身邊的肥缺就要換人了,他們都是家生子,保不齊還連累父母。李貴的口氣就不好,立著眼睛要找出這禍首來,他這臉子一甩出來,憋了一肚子火的眾人哪還耐得住,三言兩語又吵嚷起來。眼看著混亂又起,劍拔弩張之際,薛蟠帶著幾個俊俏小廝進來了,可巧,正聽見急紅了眼的金貴怒道:"反了!奴才小子都敢如此!"指著秦鍾、香憐口不擇言:"你素日裡和寶玉鬼鬼祟祟,我們都看在眼裡!今日又去勾搭別人!還有你,平日說和薛大爺相知,結果他才幾日不來學裡就勾搭了別人去,偏撞在我眼裡,你們還反倒告我的狀去?"薛蟠來時就被'有心人'挑撥的心裡窩火,他最是個呆子,耳朵根子又軟,這會兒見香憐玉愛兩個他還沒丟開手的'契弟'和秦鍾寶玉站在一起,想起剛才聽到的,還有平日家中母親和妹妹誇讚寶玉對他看不上的話來,一股子邪火就上來了,劈頭蓋臉就把擋在前面的李貴給打到一邊去了。金榮見了薛蟠,眼圈一紅,好似看見了救星似的,委屈的不得了。而香憐玉愛並上秦鍾寶玉都不自在了。金榮嘴裡添油加醋亂說一氣,而聲援的有,反駁的有,剛被壓下的怒火一下子又旺旺的燒了起來……這下,書房裡比剛才更亂,外頭的小廝長隨都加進來,亂打一氣。史墨一手拉著一個,躲在牆角里,長隨王全忙進來護著他們三個,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史墨暗贊,王管事是個有法子,王全也機靈,這時機掐的多好呀。屋裡頭鬧的實在不像話,有子弟都見了紅,彈壓不下,就有家學裡頭的下人去請太爺了。賈代儒氣喘吁吁地的來了,看見這雞飛狗跳的一屋子,還有他冠發皆散狼狽不堪的孫子,氣的一口氣沒上來,向後昏死過去。眾人這才知道事情鬧大了。事情發展的高|潮一撥接一撥,比話本還要精彩,始作俑者史墨看著也稀奇。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今日可巧了,偏偏賈政記掛著寶玉要參加童試一事,在衙門應了卯後就帶人往家學來了,正迎面趕上搶命一樣去請大夫的賈代儒的老僕。赤橙黃綠青藍紫,史墨瞅著賈政和賈寶玉等人的臉色,摸摸胸口--氣順暢了! 20大快人心20、甩鞭子的賈政史墨看著賈政一副上不來氣鐵青著臉的神色,忽然想起那日他闖進外書房的時候,那時環兒小衣上透著血漬,趴在地上小小一團,脆弱的好似一眨眼就沒了一樣;而這位政老爺,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的太師椅上,也是這麼一副出不來氣的樣子,好似環兒犯了天大的罪孽,把他這老父氣成這般似的。史墨眼裡透出一股子冷意,分外不屑,恐怕賈政就只會這般作態了罷,動不動就像都是別人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受傷的都是他一般,就好比如今他佔著榮禧堂在外頭還做出一副道貌岸然、尊敬長兄的樣子一般……還有那王夫人,這兩人可謂絕配。真真是風水輪流轉,史墨想,那日安排一切的王夫人怕是得意的很罷,誰承想只月餘這場景就輪到她的鳳凰蛋身上了呢?眼下書房中一邊寂靜,眾人都低著頭,不敢看這位素來就嚴肅的二老爺,賈寶玉更是唬的臉色煞白,李貴和茗煙鋤藥幾個更不必說了,早就跪在地上不敢吱聲了。賈政深吸了好幾口氣,面色如金紙一般,好半晌才暴聲怒喝:“孽障!這是怎麼回事?”這時賈代儒被掐著人中醒了過來,看著這書塾裡一塌糊塗的樣子,心裡瞬間轉了好幾個念頭,不管怎樣,今日之事他作為執掌書塾的人也脫不了干係,更何況賈瑞在其中,他看一眼孫子心虛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兒恐怕也有他的份子在。賈代儒人老成精,雖深恨孫子不成器,也少不得袒護一二,只一瞬,他就顫抖著手指指著書房內撕爛的書籍,倒塌的桌案,還有到處都是的墨跡,死命的咳嗽,像要把肺咳出來一般,老淚縱橫道:“咳咳咳,唉!這都是我管教不力,才叫這一屋子的頑童做出這樣的事來!咳咳……”賈政忙攙住他,勸道:“太爺莫要這般說,您身子有恙,這些子弟們不恤恩師勞累,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看看滿地的散書碎紙,怒道,“撕毀聖賢之書,有負族師教導,真真,真真是不忠不孝!”賈代儒見他越說越氣,連忙唉聲嘆氣的咳嗽,只是賈政哪裡還剎的住,死死盯著最中間的寶玉,怒喝:“寶玉!你來說!這是怎麼一回事!”賈寶玉頭上那道子紅痕經過這一會兒,竟然變成黑紫色的了,他長得又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