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一哥沒出來,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沒說什麼,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出院我就去殺了他。從醫院回家,我爸爸幾乎把我給當成了勞改犯,寸步不離地看著我〉來也怪,時間不長,我竟然沒有了去殺爛木頭的心思……摸著身上的傷痕,那種感覺又上來了,這次我饒不了他。
三哥磨磨蹭蹭地跟在我的後面,林志揚從人縫裡鑽回來,一拍三哥的胸脯:“知道老大為什麼拉上你嗎?”
三哥橫了一下脖子:“知道。”
林志揚把箱子塞到三哥的手上:“知道就好。以後你沒有機會給鳳三當跑堂的了。”
三哥說:“本來我就沒往人家身邊湊合,我算個什麼東西。”
林志揚放慢了腳步,哈哈一笑:“三哥,咱們都是下街人,下街不出漢奸。”
三哥沖天翻一個白眼,彆著脖子不說話了。
“老二,去年你跟爛木頭他們打那一架,到底是怎麼引起來的?”林志揚問。
“別問了,你都知道的。”
“我知道是因為一哥的事兒……他們找了個什麼理由上去打你的?”
“沒有理由,就因為我是張毅的弟弟。”
“他們就沒找個茬兒什麼的?”
“閉嘴。”我的臉一熱,說不出話來了。
“哈,我聽蘭斜眼說,當時你衝一個娘們兒吹口哨呢,那個娘們兒是河西的。”
我的臉燙得厲害……這事兒是真的。那天我正蹲在大廁所門口看對面幾個小姑娘跳繩,從公交車上下來一個打扮得像妖精的大姐,我覺得她走路的時候扭腰擺臀,姿勢很是撩人,就衝她吹了一聲口哨。那個女人起初不理我,後來聽見我唱“我看你不胖不瘦剛剛合我的意,大姐你愛我,我們現在結婚去”,她火了,衝後面的一群人暴吼一聲:“你們都瞎眼了?砸死這個小流氓!”於是我就躺到了大廁所門口的塵土裡。後來我聽說,那個女人叫王嬌,是河西出名的“笸籮”(野雞),有個外號叫“一笆簍”,意思是吃男人那玩意兒不少。前幾天我還見過她,她好象不認識我了,衝我拋個飛眼,搖擺著隨風而去。
三哥知道我預設了這事兒,哼唧道:“要不下街人都說,張大是個‘活不好講’,張二是個小流氓呢。”
我張了張嘴,張不開,就像被人給縫上了。是啊,我確實有些……有些那什麼。
腦子裡忽然就浮現出楊波的身影,她站在陽光下,身上泛出淡黃色的光。
第五章 痛打爛木頭
過了大廁所,前面的人更多了,小黃樓盡頭開闊地邊的燈光揚場般灑向攢動的人流,像微風掃過麥穗。林志揚拉我站住,踮起腳,抻著脖子往對面打量了幾眼,一摟我的肩膀,小聲說:“那幫孫子果然在那邊。老二,咱們就在這裡賣,吆喝得聲音大一些,孫子們一會兒就過來了,”舔一下嘴唇,嗓音忽然有些顫抖,“咱們都聽一哥的,隨他們折騰,關鍵時刻咱哥會出來的。三哥,把箱子放下,咱們這就開始……”猛提一口氣,驢鳴般嚷上了:“賣襪子啦!南來的,北往的,美國的,香港的,是人都來看看啦——便宜,一律兩毛五一雙!”我幫三哥將箱子開啟,一條一條地把襪子擺在箱子上,歪著腦袋看林志揚狼一般地嗥。三哥猴子一般團坐在地上,聲音小得像蚊子:“襪子襪子,賣襪子……全面減價,跳樓,放血,外帶不活了……”
一個大姐擠進來,抓起一隻襪子來回摩挲:“貴了貴了。能再便宜點兒嗎?那邊賣一雙兩毛呢。”
林志揚說:“兩毛就兩毛,今天不過了,處理完拉倒。”
大姐剛挑了兩雙襪子,就被一條胳膊擋到了後面,一個頭髮長得像女人的傢伙一指我的鼻子:“你的貨?”
好啊,這就來了!我的胸口一緊:“是,我的貨。哥們兒來幾雙?”
“我來你媽那個逼行不?”長頭髮噗地將嘴巴上叼著的菸頭吐到地上,斜著眼睛看我。
“大哥,別這樣啊……”林志揚擠了過來,“都是下街人,給個面子。”
“你要什麼面子?”長頭髮反著眼珠掃了林志揚一眼,“少跟我提什麼下街,下街算個蛋子。”
“大哥不是下街人吧?”林志揚捏捏我的胳膊,怏怏地說,“我是揚揚,就住附近。”
“癢癢?癢癢了就撓撓,”長頭髮衝後面擺了一下頭,“木哥,他說他癢癢了。”
“癢癢那就是皮緊了,哥們兒來幫他鬆鬆。啊哈,麻三兒也在這裡嘛!怎麼搞的?沒有褲頭兜著你了……喲呵?我操,張二這不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