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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就勢扭住他,三兩把將他推進了人群后面的一輛警車。我哥衝警車笑了笑,剛要轉身回家,一箇中年警察從車上下來,衝他一招手:“張毅,你也得來一下,有別的事情問你。”
我沒顧得上看我哥,隨著人群湧到了警車旁邊的一輛破得像牛車的救護車旁邊。
金高已經被抬上了救護車,車門嘭的一聲關上了,隨著一陣唏噓,一路遠去。
我這才轉過頭來找我哥,他已經微笑著跟在王東的後面上了警車,寬闊的背影在人縫裡一晃。
蘭斜眼站在警車邊,嘴張得老大,嘴唇之間有連綿不斷的唾沫絲連線,他的身邊站著可智和西真。
人群彷彿在一剎那散開了,四周沒有一絲風,地上腳印雜亂,零星的冰棒紙直挺挺地躺著。
楊波就站在那些冰棒紙上面,站在幾個面色蒼白的男人旁邊,我的腦子裡一下子泛出嬌美這個詞。
第九章 廁所裡的女人
那天我終於也沒能跟楊波說上話,我衝她笑,她不理我,拽著西真的胳膊望天。
我對著天空說:“多麼藍的天啊,走過去,不要往兩邊看,我要融化在藍天裡。”
蘭斜眼過來說:“大寬,你哥這又是怎麼了?”
我沒接茬,繼續對著天空說話:“天真藍啊,天真他奶奶的藍啊。”
當我不看天了的時候,楊波已經走了,可智和西真頭對著頭在說什麼,不時瞥我一眼。我晃過去,輕輕一拽西真,指著衚衕口說:“楊波走了,你怎麼不過去追她?”西真躲開我,倒退著說:“趙哥,我先回去了,廠里加班呢。”可智揮了揮手:“你先回廠,我一會兒就過去,”衝我一笑,“大寬,剛才那個人不是你哥打的吧?”我橫著身子攔住了西真:“怎麼,哥哥今天沒提錄音機?那玩意兒好,掛馬子的時候頂用。”西真想要伸手扒拉開我,手抬到一半停下了,側著身子往外擠。我嬉皮笑臉地用膀子撞他:“彆著急走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啊,錄音機呢?”可智抱著我的腰把我拖到了一邊:“老二,別這樣,讓他走,我跟你解釋。”我的臉猛地拉了下來,嚷得聲嘶力竭:“躲楊波遠遠的,別逼我出手!”西真錯兩下腳步,身子已經到了衚衕口,我驀地發現,楊波推著西真的車子,嗖地閃出來,西真接過車子,楊波跳上去,一晃不見。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塊石頭墜著,呼啦一下拉到了肚子底下,整個人都隨著軟了。
可智跟著我蹲下,摸著我的肩膀說:“老二你別這樣,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
我大口地喘氣,腦子裡什麼也沒有了,兩隻耳朵嗡嗡地叫。
王老八站在衚衕口喊:“家冠,回家吃飯!”
家冠回了一句:“沒看這兒忙嗎?走開,這兒沒你的事兒。”王老八遲疑一下,搖晃著踱了過來:“斜眼兒,剛才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張毅又把人打了?”蘭斜眼說:“我也沒看見,大家往這邊跑,我也跟著過來了,來的時候一哥已經被警察抓走了。”可智叫道:“那是抓走的?不會說話你就別說。”蘭斜眼喲呵一聲:“你都知道了?那麼剛才我問你,你還說不知道?什麼人嘛。”可智對王老八說:“八叔你去張毅家勸勸他媽,老兩口為這事兒又在吵吵。”王老八說:“老兩口就這樣,習慣了,”拉拉我說,“大寬,你也別蹲這裡‘上神’了,回家吧。唉,盼著張毅回來,回來老兩口更不清淨了。”
我能聽出來王老八話裡的幸災樂禍,甩一下頭,轉身走出了衚衕,衚衕外面陽光明媚。
可智跟出來,在我後面嚷嚷:“別去找西真了,老大不小的人了,有點兒涵養吧。”
我垂著頭,沿著馬路牙子往大廁所那邊走。一泡尿憋得我難受,感覺尿要從眼睛裡面擠出來了。地下的沙土簌簌地在我的眼皮底下滾,我看見西真的影子斜躺在地下,血水沿著他輸理得油光水滑的頭髮淌出來,他抓著楊波的手一下一下地抖,大紅色的領帶像吊死鬼的長舌頭一般無力地舔著地面。我抓著半截磚頭橫向楊波,陽光照著磚頭,照著楊波蒼白的臉。
媽的,我應該狠狠地揍西真一頓,讓他知道,我看上的女人誰也別想奪去!我猛地把頭抬起來,滿目愴然。我挺著胸脯大步往前走,走過大廁所,走過小黃樓,走過戲臺子的舊址,走完了整個下街,最後走上了一條寬闊的馬路。我沒有停留,繼續走,昂首闊步地走上了另外一條馬路。我看到了穿過馬路的一條河,我沿著河一路走到了武勝街。我在模具廠的門口停下了腳步,停下腳步我才知道自己來錯了地方,西真不是在這個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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