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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說,這管家務的事還是交給嫂子你吧,我不管了。
大太太吃了一驚,問,咋回子事?這是咋說著呢?有人說閒話了,還是嫂子哪兒做得不對?大太太以為二太太知道她的心思了。
二太太說,嫂子想到哪兒去了,妹子這不是不方便了嗎,當初嫂子懷忠兒的時候不也是因為不方便才交給妹子管的?
大太太長舒一口氣,說,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兒呢,可這事你得跟大老爺說,你看我現在整天奶著忠兒,也沒有心思管家務,妹子要是不管這家務讓誰來管?總不能靠個外家人管吧?
二太太說,外家人也不見得不行,管賬的許老爺子,保和堂在保定天津北京的買賣不都是外人管著?也好著呢,外家人怕什麼,只要忠心就行。
大太太想了想,說,也是這麼回事,可交給誰呢?
二太太說,我看高鷂子就行,反正護院房平時也沒什麼事。
大太太說,倒是也行,看看大老爺怎麼說。
說話間天已暗下來,就聽得絲紅在外面喊,亭兒!見著大太太來過沒有?聲音在月拱門外。
亭兒在院子裡說,絲紅你別喊,大太太跟二太太說話呢。
大太太就坐不住了,說,準是忠兒鬧著吃奶了,一會兒都沒個消停,這也到吃飯的時候了,該回去了。
二太太說,爽的在這邊吃算了,讓亭兒把飯菜端過來。
大太太說,算了,在哪兒吃不都一樣?
二太太就不擋大太太了,說,那就這麼著吧,妹子說的話嫂子想著跟大老爺商量一下,你得替妹子想想。
大太太說,行啊,不知道大當家的怎麼說,反正我想著這事,要是不行,咱們再一塊商量。大太太拿了二太太給忠兒做的小衣裳,心裡又一次想二太太是個好女人。
二太太送大太太到月拱門,絲紅正抱著大少爺忠兒在那裡跟亭兒說話,亭兒給絲紅芝麻糖吃,忠兒手裡也拿著一塊,吮得口水四處都是。亭兒正逗著這位大少爺玩,見大太太出來,趕緊打招呼說,大太太慢走!
大太太說,別給少爺吃芝麻糖,他還小,卡在嗓子裡就要命了。語氣已是有些嚴厲。
絲紅趕緊把忠兒小手裡的一塊芝麻糖摳出來扔了,忠兒便吱哇一聲哭起來,絲紅趕緊哄,忠兒只是哭個不停。大太太當著二太太的面不好發作,把忠兒接過來在懷裡掂了兩掂,忠兒就不哭了。
二太太說,趕明兒我再給忠兒做雙虎頭鞋,做個虎頭帽。
大太太就高興了,說,我們忠兒大了可忘不了他的嬸子呢。
送走了大太太,亭兒才怯怯地跟二太太說,都是我不好,是我給的大少爺芝麻糖吃,惹得大太太生氣。
二太太也不責怪亭兒,說,沒事兒,可以後小心才行,這麼小的孩子可是最容易出事,一個不注意要卡在嗓子裡就要了命了。二太太說的要命顯然不單指要了大少爺的命,而是一件要保和堂命的事。
吃了晚飯,二太太照例去各房看一看,然後跟亭兒睡了。掌管家務其實是一件非常瑣碎操心的差事。
保和堂有兩件事情湊在一起辦了。頭一件事是二太太把管家務的差事交給了高鷂子,按大老爺大太太和二太太商量的結果,讓高鷂子暫時管保和堂的內務也是最合適的。
大老爺對高鷂子強調說,有些拿不準的事情還是要請教大太太和二太太。
高鷂子對這一點領悟頗深,自然知道事情該怎麼做,更何況保和堂歷來待高鷂子不薄,高鷂子當然不會做出格的事,他是個知恩必報的人。
第二件事是二太太收亭兒做乾女兒,乾女兒雖不是親生的,但也算是保和堂的大小姐。八十年前在保和堂,二太太認亭兒做乾女兒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按著大太太的意思,要把鎮上有頭臉的人都請了來,熱熱鬧鬧地折騰一下,但二太太不同意這麼做。
用不著這麼鋪張浪費,二太太說,只是收個幹丫頭,用不著這麼折騰,再說這是自家裡的事,弄那麼張揚幹什麼?就請院裡掌事兒的參加就行了。
大老爺不表態,就依了二太太的主意。保和堂大院子裡執事的無非是賬房的許老爺子,藥房的穆先生,作坊的王師傅和覃師傅,長工房的佟把式,護院房的高鷂子那就更不必說了,還有幾位是經常吃住在保和堂的蔣家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差不多湊了三桌。
當著大家的面,二太太把鑰匙從手腕上捋下來交給大老爺,大老爺又鄭重其事地把三把小銅鑰匙和一隻小鐵皮箱子交給了高鷂子。三把小銅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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