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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段四的看法。
大太太卻不以為然,管得也太寬了,縣衙連女人裹腳的事都管?這麼放開了,以後想裹也弄不成了,這個花溜棒槌!
事情就這麼結束了,二太太讓田嫂喊了牛旺來,把那塊捶布石又搬回到院牆根的桃樹底下去了。
段四因為這件事被許多人認為是一個具有遠見卓識的人。但後來的事實證明,遠見卓識的段四所犯的致命錯誤就是不該阻止保和堂的大小姐蔣亭兒裹腳。二十年後,段四像喪家犬一樣在山上被荷槍實彈的亭兒追得奪路而逃,後來被一樣極其尋常的東西送了性命,同樣有許多人認為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的孩子剛滿月,黑丫頭又生了,也是一個兒子,白老三興高采烈地給大老爺報喜。大老爺因為天津北京的買賣順當,心情極好,再加上有穆先生這層關係,自然就不同平時。大老爺當場給了白老三一個紅封,並答應孩子入私塾讀書的時候給他起名。
湯肯定是要送的,大太太對二太太說,還是妹子你去,滿月的時候我再跟你一起去吃滿月酒。
二太太知道大太太懶得動,也就不勉強,依然帶了亭兒上街,從鋪子和作坊裡提了掛麵和雞蛋去給黑丫頭送湯。
二十顆雞蛋,六斤掛麵,雞蛋是保和堂的雜貨鋪用物換的,鄉里人沒錢買鹽買布什麼的,有時拿雞蛋換,保和堂拿這雞蛋做點心,或是吃。
櫃檯上的夥計說,二太太有福氣,今天剛換了二十五顆雞蛋,要是早一天一顆都沒有。
二太太卻想,不是我有福氣,是黑丫頭,黑丫頭有福氣。
白老三姓白,但面色卻跟豬肝差不多,秀兒在沒有出嫁前就是管白老三叫黑老三。黑丫頭之所以叫黑丫頭,當然是因為面黑,這樣一來,二太太就難以想象黑丫頭生的兒子會是什麼樣子,俊不俊氣不說,面色註定是白不了的。
夏日的陽光把街道照得十分輝煌,甚至有些刺目,二太太帶著亭兒從街道上走過。這時候的二太太已經明顯露出身孕了,所有遇到二太太的人在跟她打招呼之後最終無一例外地將目光落在二太太已經微微挺起的肚子上,猜疑之心不言而喻。這多少使二太太有些難堪,二老爺顯然死得早了一點,要是他等到二太太顯了身孕的時候再死,人們用目光送給二太太的就是同情了。遺腹子的母親比一般寡婦更難當。但是二太太不管這些,走在上午燦爛輝煌的陽光下,二太太心中豁然開朗,面對他人的目光坦然自若,頭腦中一片空靈。在夏日的陽光裡,二太太頭上懸起一道光環,這使肉眼凡胎的二太太倏然之間超凡脫俗,放射出聖潔的光彩來。二太太愛這些光著腳板從田裡走回來的莊稼人,愛這些擺在街頭做小買賣養家餬口的生意人,愛玉斗這塊風水寶地。愛心無限的二太太當然更愛肚裡的小寶寶,儘管她還無法判定他是男是女,但是遠比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有了他,二太太對生活中遇到的所有災禍都能應付自如,二太太的腳步好輕盈。
亭兒一步不落地跟在二太太的身後,懷裡抱了那六斤掛麵,興致勃勃地走在街道上,因為裹腳的半途而廢,亭兒又可以像以前那樣腳步輕快地走來走去了。亭兒回想起鬆了腳的那一刻舒坦得賽過神仙,她甚至想從今之後連鞋子也不穿才好,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她已經是保和堂的大小姐了。亭兒喜歡跟著二太太出保和堂,但這種時候不多。
二太太帶著亭兒到黑丫頭家的時候穆先生不在,穆先生的老婆也就是黑丫頭的媽媽正在院子裡給嬰兒洗尿布,見了二太太一時發呆,有些手足無措,她基本上沒見過幾次二太太,而像二太太這麼光鮮的女人也從未進過這個院子。
二太太說,請問這是穆先生家不?我是來給黑丫頭送湯的。
穆先生的女人就把手裡的尿布丟進木盆裡,甩了手上的髒水,滿目疑惑地看著二太太,卻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她比起黑丫頭來,似乎更顯得拙笨些。二太太想不通精明文雅的穆先生當初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倒插門娶她做老婆。
二太太重複說她是來給黑丫頭送湯的,並且表明身份她就是保和堂蔣家的二太太。
於是,穆先生的女人就笑了,笑得很誠懇,說,天皇爺,是二太太!我這眼拙,都不敢認,快進屋裡去!這時候二太太才認為穆先生的女人還是要比黑丫頭機敏些。
二太太進了屋,看到黑丫頭正仰在炕上酣睡,嘴巴半張著,一涎口水從嘴角淌出來,順著腮幫子鑽進脖子下面去了。黑丫頭的懷敞著,一個嬰兒用小手扒著她碩大的奶子,嘴巴吮著奶頭,把白白的奶水折騰得到處都是。讓二太太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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