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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二太太不知道這件神奇之物將再次漂落何方。
大小姐亭兒抱住二太太就哭,問,媽媽,你咋的了?
二太太說,我沒咋的,想洗兩件衣裳,出來散散心,可河水這麼冷,沒法兒洗,回去吧。
二太太的柳條籃子裡的確有兩件看上去並不怎麼骯髒的衣裳,於是亭兒信了二太太的話。
高鷂子卻有些尷尬,他自然是聯想到大老爺要娶二太太這件事,才懷疑她有輕生的念頭。在二太太問高鷂子到大西河石橋上來幹什麼的時候,高鷂子說,我是路過,看到二太太和大小姐站在這兒,就過來看看。
二太太和亭兒都知道高鷂子說的是假話,但都不捅破,三個人一起回保和堂去。
自從保和堂的喜帖子撒出去之後,所有知道二太太要改嫁大伯子的人都把這件事作為閒來談話的首選內容,所有人都知道保和堂的大老爺是個飽讀詩書的先生,而二太太是個仙女般美麗的女人,並且心地善良,大老爺和二太太的結合是天地奇緣,眾望所歸。
所有接到喜帖子的人都可以把最緊要的工作推置一旁,懷著榮幸的心情來保和堂參加這一空前盛事,就連與保和堂明爭暗鬥的勾八也著人送了喜禮。許多人親眼目睹了大老爺蔣萬齋手牽兩條紅綢同時跟兩個偏房拜堂成親的奇妙場面,可謂千載難逢。
勾八在詢問過裂瓜嘴和勾七到保和堂喝喜酒的場面之後,說,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蔣萬齋這個老騷巴,是蛤蟆老鼠一齊嚼,連兄弟媳婦都弄!過不了幾天,就他媽的剩一副骨頭架子了,不信你們看著吧。
裂瓜嘴裂開嘴傻笑,隨聲附和說,這個老騷巴,連兄弟媳婦都弄!
自從二老爺蔣萬秀死了,裂瓜嘴就再沒有進過保和堂,他在保和堂當然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裂瓜嘴自然見過二太太,二太太的漂亮讓他每次見到都心跳不止,晚上有時也做想入非非的夢,這次他跟著勾七到保和堂去喝喜酒,終於再次見到了二太太,儘管兩個新娘都蒙著紅蓋頭,但他從她們的身材和步態舉止上判斷,一下子就認出了二太太!裂瓜嘴心裡很激動,一個勁兒地咧著嘴傻笑。
保和堂的喜酒宴仍然是擺在打穀場上,紮了碩大的蓆棚,遠近趕來喝喜酒的人在大蓆棚中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笑聲吵鬧聲和杯碟碗盞的撞擊聲響成一片,亂得一塌糊塗。夜裡睡覺也不用發愁,保和堂早在幾天前就在全鎮子號了房,凡是可以騰出來睡炕和鋪蓋的人家都願意為保和堂提供方便,所有遠來的賓客都可以安頓下。
保和堂的長工房作坊護院房一律應籌眼前的大事,只有老五林和官杆兒除外,牲口不能喝喜酒,並且必須吃草。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他們還必須到山上去放牲口。他們百無聊賴地仰靠在向陽的山坡上曬太陽,看著牛在山坡上慢條斯理地啃草皮。
毛驢子總是走得遠些,挑三撿四地找好東西吃。幾頭健壯的大騾子卻早跑到山頂上去看景緻了,騾子晚上要喂草料,白天吃不吃東西無所謂,趕它們出來只是遛遛,吃不吃草無關緊要。
因為是春天,田野和山溝裡沒有莊稼,這個季節的牲口好放,驢騾子和牛群合在一起,也不用大放牲口的跟著,只有官杆兒和老五林就行了,他們把牲口趕到山上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晚上再把牲口趕回圈裡。官杆兒和老五林就是這樣,他們已經悠閒自得地吃完了燒餑餑。現在過了晌午,春天的暖黃色的陽光照耀著山谷,偶爾可以看到山雀在山坡上蹦跳著尋食,也有山鷹在藍天上盤旋。遠處的山巒間飄乎著一抹淡淡的白雲,這是春天裡一個非常美好的日子。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渾身上下的骨頭都酥了,懶洋洋地不想動,他們便自然而然地說一些男女之事。說得最多的當然是官杆兒,一般情況下,老五林只是聽,有時候咧開大嘴傻笑,除了幹力氣活,所有方面他都不如官杆兒機敏,但今天老五林不太想聽官杆兒胡說八道,眯著眼睛想自己的事。
官杆兒知道老五林對他說的不感興趣,就想逗他開心,問老五林,又想黑丫頭了吧?肯定是,只要你閤眼迷糊的肯定是在想好事。
老五林一直喜歡黑丫頭,他不止一次地跟官杆兒提到黑丫頭的屁股,按著老五林的審美觀點,黑丫頭的屁股粗大豐滿,這樣的女人能生兒子。
這理論非常正統,大屁股的女人是旺夫之相,但老五林不可能具備這種見識,這種話肯定出自他人之口,老五林是拾人家的牙慧。
自從黑丫頭嫁了白老三,老五林極其傷心,有時候跟官杆兒提起來總是義憤填膺,大罵穆先生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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