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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沒有叫過父親一聲爸爸,但我一直認為我對父親是有貢獻的,猶太人有一句諺語說,父親幫助兒子時,兩個人都笑了,兒子幫助父親時,兩個人都哭了。我不哭不笑,我沉默寡言,但信奉一點人類的格言。在自己成為父親之後,我第一次見到了父親,那次可以說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押送,我把父親搞回了家。也許,有的人一輩子都需要押送。父親生育了我,我把父親搞回家,一報還一報,誰也不欠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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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勞改或青海(1)
從蘭州到西寧,火車一直在爬坡,1985年中國火車的時速不知道是多少公里,慢吞吞讓我感覺確實在向青藏高原前進。窗外,大地蒼黃,樹木稀疏而清晰,一株一株往後移動,我心裡卻沒有一點感覺父親離我越來越近。我後來去看望一個神經病大頭表弟時,心頭竟也敢怦怦亂跳,好像馬上要見一個情有獨鍾的戀人,看來一個行屍走肉去遠方的父親,遠不如一個藏龍臥虎在眼前的神經病,這真是一個令我頭痛不已的問題。我抓住我們文聯與蘭州文聯兩地國畫聯展的機會,開幕後向領導請了假,我說我要去西寧看朋友,我沒有說父親,單位裡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父親在哪裡,我自己都不知道父親到底在哪裡。對座的老漢聽說我第一次去青海,說那裡的海拔高,一般人適應不了的,說搞不好啊,頭要暈,氣要喘,心臟會出問題的。我從小生活在東南沿海,對海拔沒有概念,就像對父親沒有概念一樣。後來父親那位名叫復旦的牢友告訴我,從平原到高原去還不是最可怕的,有些人在高原待了幾十年,一下子回到平原,心臟更受不了,很大一批從西部青海勞改多年回東部沿海的,就此一命嗚呼。復旦笑眯眯說,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必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高,必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低,復旦好像被改造成一位哲學家了。我問他,你說的輕輕重重高高低低,是同青海勞改農場的海拔有關嗎。他閉眼無語雙手合十,他已經信佛了。
西寧火車站廣場那個高聳入雲的圓拱形鋼鐵雕塑,怎麼看都像藍天白雲下一個巨大無比的手銬,手銬下人群如蟻。按照父親信中的指示,我找到了唐格木農場駐西寧辦事處。據說所有青海的勞改農場在西寧都設有辦事處,數量多少不得而知,功能不詳,我想頂多也與各地駐京辦事處差不多。父親在信中告訴我,找到那裡就可以找到政府了,找到政府就可以找到他了。父親的語言讓我很陌生,不像與我們同一個漢語系統,後來我才明白,父親說的政府,是勞改犯長期訓練出來的特指,任何一個管理勞改犯的機構或個人,在他們的嘴巴里都是政府,以顯示政府的無處不在,讓政府成為一個隨身到處遊動的音符,一聲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嚇人一跳的喊叫,一塊犯人嘴巴里的口香糖。
唐格木的這個辦事處,門面是一間低矮的平房,走進去好像地道戰,光線陰暗,曲裡拐彎。我奇怪外面大街空曠無比陽光燦爛,為什麼把裡面搞得陰陽兩個世界,任何進入其中的造訪者,都會不由自主產生一種壓抑。我大小也是同一個國家同一個政府的幹部,這時候我的尊嚴似乎消失了,小心翼翼向一個面目不清的辦事員說明來意。辦事員在螢火燈光的暗處,看上去像女的,聽聲音像男的,看我的證件,看我的長相,看我的全身,看我隨身的書包,甚至翻來覆去看我差一點隨手扔掉的火車票。面目不清的辦事員悶聲不響,響起來也好像放屁似的指示我,哎這個,哎那個,哎得我身份好像很低賤,一個走私犯似的,帶了毒品似的,哎得我心裡發虛直至毛骨悚然。忽然間不男不女揮手了,一聲不吭帶我去了一個有幾個床位的房間。屋裡一箇中年人同樣對我的出現表示驚訝,他是唐格木農場的職工,來西寧有點私事,他說很少有去農場探親的人,一個嘛是路太遠了,第二一個嘛勞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