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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的愛好;同時受當時兩位大思想家胡適與辜鴻銘的刺激,對於中國哲學作了一番根本的探討,因而與基督教神學逐漸遠離。以後三章,對於我國思想的三大主流——儒家、老莊與禪宗,加以介紹與批判。作者在這幾章裡面,到處顯示他的天才橫溢,光芒四射。第六章討論“理性在宗教”,林先生認為現代人想到宗教時的迷惑,大部份是由於一種方法上的錯誤。現代西方人喜歡用笛卡兒以“認識理性為首要”的邏輯來接近上帝,事實上“在物質知識科學知識的範圍裡,用時間、空間、活動,及因果關係等種種推理的工具是最好的,也是沒有問題的;但在宗教、愛、人與人的關係上面,這種方法是奇怪地和目的不合,而是完全不相同的”。“因為宗教是讚賞、驚異,及心靈崇敬的一種基本態度;是一種由於個人全意識直覺瞭解的天賦才能;一種由於他的道德的天性對宇宙的全身反應;這種直覺的讚賞及瞭解,是一種比數字的推理精妙得多、高尚得多的天賦才能,屬於一種較高階的瞭解。”“科學方法並沒有錯,但它完全不適用於宗教的範圍。”“科學的武器是顯微鏡;宗教知識的武器是人心的低沉輕柔的聲音及熱忱,用一種直覺的能力來猜測真理的微妙的警覺。但近代人所缺乏的,剛好就是這種技巧及機警。”林先生說:“人的道德性對宇宙的總反應,我們沒有適當的可理解的名稱,有人稱它為信仰,有人稱它為直覺。總之,這是人類知識所不可及的剩餘區域,它不是理性的對比,它是高階的理性。”他說:“這種知識所不可及的剩餘區域,偶爾會成為人類知識及道德意識的最有意義的區域,上帝、靈魂、永生及人的整個道身,都包孕在其中。”這一章林先生討論宗教信仰的心靈活動,至為精密,讀者需要以會心的微笑去體味和理解。
第七章討論“物質主義的挑戰”,林先生分析近代四五個世紀的思想趨勢,是由早期的偶像崇拜到十八世紀的人文主義轉而到十九世紀的唯物主義,而最近則由唯物主義的路走到上帝及一種對宇宙的靈性解釋,雖是一條多麼奇怪的旅行路線,但其總趨向是“物質讓地給靈性,多過靈性讓地給物質”。這是令人興奮的好資訊。最後一章標題為“大光的威嚴”,描述作者到達了他信仰旅行的目的地後的感想。他說:“耶穌的世界和任何國家的聖人、哲學家及一切學者比較起來,是陽光之下的世界。”太陽昇起,所有的燈光都可以吹熄。“在耶穌的世界中包含有力量及某些其它的東西——光的絕對明朗,在這裡沒有孔子的自制,佛家的心智分析,或莊子的神秘主義。耶穌說出對上帝最圓滿的認識及愛心。他的教訓是屬於一個和已往的教訓不同的等級。”他引用法國學者雷南的話說:“比耶穌更偉大的人將永不會產生。”他體味耶穌的教訓,滿有大光的威嚴:“那種在大馬色路上炫花了聖保羅的眼的光,現今仍在世世代代中照耀,沒有暗晦,而且永不會暗晦。這樣,人的靈脩藉著耶穌基督而上接上帝的心靈,人的基本價值被證明,因為這個理由,人類將永遠崇拜他。”這是作者對於宗教信仰的結論,也是他漫長的信仰旅行的終點。
我讀完了林先生的這本書以後,感到有幾點值得我們特別的注意:第一,今天世界上信仰上帝的人越來越多,各人信仰的動機與經過多不相同,但大別之可分為兩類:一類是自然地、直覺地起了信仰,例如有些受了疾病、災變或重大苦惱問題的折磨,在無可奈何的頃刻,切切地求助於神,而出現奇蹟,所謂“人力窮而天心見,徑路絕而風雲通”,於是頓起信仰崇敬之心;又如有些人出身基督教的家庭,耳濡目染,習與性成,不知不覺地成了徹頭徹尾的基督徒。另一類是經過了千迴百折、深思熟慮之後才起了信仰,例如孔子自稱:“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足見孔子是經過長期的困知勉行,卓然自立,而後才相信天命的。很多大文豪、大科學家晚年歸主,也和孔子有類似的地方。這一類人的信仰歷程是很艱苦的,但他的最後所得也是很可寶貴的。經過了研究、分析、比較、參證之後,他的信仰格外穩定而堅固。這就是耶穌基督所說的:種子撒在好土上,結實數十百倍;房屋建在盤石上,永遠不會動搖。由林先生的信仰之旅看來,他的信仰經過是屬於第二類。以林先生這樣智慧高邁,學識淵博,“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今古文章”的人,經遏數十年的取精用宏、詳思約守,而最後選定耶穌基督作為他信仰的物件,這種審慎不苟、擇善固執的精神,對今日崇拜林先生的知識青年來說,他們或正在憂苦煩悶的傍徨路上,或正在選擇信仰的十字街頭,應當知所取捨了。
第二,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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