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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的九班戰友李忠彬來看他的棲霞老鄉郝愛,卻跟我聊了很多心裡話。打了快一年的仗,人家立的立功,入的入黨,他流過血,負過傷,卻什麼也沒得到,這讓他十分失落,甚至是憤怒。可是沒有辦法,現在立功和入黨越來越向平均主義和照顧的方向發展,立功的不能入黨,入黨的不能立功。如果戰友間的關係不夠融洽,或者是得不到領導的認同,這兩樣都有可能得不到。那用我們的話來說,這一年的仗就算是白打了。我理解他的憤懣與不平,一樣的環境,一樣的苦累,一樣的戰鬥與犧牲,還有親人一樣的擔憂與期待,得到的結果卻是大相徑庭,換成誰都無法接受這一事實。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深為他惋惜的同時,也為自己的二等功慶幸。
李忠彬剛走,二機連的餘雙排長就到了,這可把我喜壞了。他是專門來看我,順便找幾本書去看的,可惜的是,我僅有的書他全都在43號陣地上看過。我和餘雙曾是一個貓耳洞的戰友,他一直很欣賞我的文筆,並多次向指導員推薦我當連隊文書。我們隨心所欲地聊著,話題自然地聊到了他的婚姻,他說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多數都是女方父母不同意女兒嫁給一個軍人,也有的是他看不上姑娘的長相,加上“”出擊作戰,這事就擱下了。
臨走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們就要撤到芭蕉坪去休整了,此行也是來跟我告別並祝我保重的。撤到芭蕉坪,這表示他們的戰爭提前結束了,是不是表示我們的戰爭也快結束了呢。
一個士兵的戰地日記(107) 八六年三月四日,晴。
上午十點左右,我正在哨位上站崗,138師金仁燮師長在連長張清的引導下來到了29號陣地。大概是師長的警衛員吧,他先行幾步跑到我跟前,告訴我要加強警戒,然後回到了師長一行的後邊,將衝鋒槍橫挎在胸前,密切關注著周圍的一切。他乾淨果決的動作吸引了我,反倒沒去太注意誰是師長。他著裝整齊,軍裝和鋼盔都很乾淨,是那種不曾染過灰塵和汙垢的很清新的乾淨,就連子彈袋也是一塵不染的淨。他潔淨的軍裝看得我眼熱,羨慕。都是士兵,我們的子彈袋像是從泥濘裡拖出來的,甚至有了斑駁的黴漬;骯髒的作訓服,件件都留下了老鼠的齒痕。。。。。。
雖然軍裝穿的不正規,我還是向走到跟前的師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師長跟我握手,問好。師長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極了我仁慈寬厚的父親。只是中等的身材略為有些發胖,頭髮也開始了禿頂,兩鬢顯現的白髮更是彰顯了師長的慈祥與和藹,看上去似乎有五十歲了。排長姚連生迎了過來,敬禮,握手,然後帶著師長到其他的哨位巡視去了。
半小時後,師長一行離開了29號,大家紛紛圍住排長,打聽師長一行的意圖何在,無奈的是排長並不比我們知道的多。
劉繼旭的妹妹劉彩雲給我來了一封信,她的字寫得非常的好,有一種欣賞藝術的享受。只是信寫的比較簡短,說家鄉政府給她的哥哥召開了隆重的追掉大會,把她的弟弟安排到城裡當了工人。她還特別告訴我,她和她的爸爸媽媽都很為我擔心,希望我能經常給她們寫信報平安,她說哥哥走了,希望我們都能平安地回家。。。。。。
看似平靜的信裡,掩蓋的卻是失去哥哥的巨大悲痛,特別是兩位老人的喪子之痛,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平復的。
下午正準備去背水,四連的範鬍子(範幫祥,臉上一直留著胳腮胡)來了。這是我們“”出擊戰後的第一次見面,他是專程給我送家鄉政府的慰問品來的,是一床印有“贈給八十年代最可愛的人!京山縣人民政府,一九八六年春節”字樣的毛巾被。京山縣人民政府曾想在春節期間組團到一線慰問家鄉子弟,由於中央軍委的限制,就把慰問品直接發到了前線。原本是他替我保管著,他所在的連隊也要撤到芭蕉坪,怕以後見面不容易,這才專程送了上來。
他同時帶來了很多的訊息,五連榮立了集體一等功,六連的盛其順立了一等功,同時是英模報告團成員,戰鬥英雄,前線十大新聞人物。劉國清傷愈歸來,胡良平病癒歸隊,徐祥輝立了一等功,並被報請了“戰鬥英雄”,據說通訊兵還沒有出現過戰鬥英雄,如果中央軍委批了,他將是第一個通訊兵戰鬥英雄。
聽說劉國清回來了,他的背囊在負傷時一直由我替他保管到現在,正好交給範鬍子帶下去還給他。物歸原主,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鬍子(範幫祥)興沖沖地走了,他一再叮囑我要多保重,千萬注意安全。我看著鬍子離去的背影,感動的同時,更有一種無比的欣慰,鬍子安全了!他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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