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4 頁)
穩覺,清早就聽班長喊魂似的催著起身上早崗,真他媽倒黴!”
一個瘦尖臉、年紀約三十多歲嘴裡叼著菸袋的老兵剛要接他的話茬,抬眼見一個二十上下的馬伕趕一輛帶帆布篷的乘人馬車到了城門前,瘦尖臉把菸袋從嘴裡拿下來往腰帶上一別,端著槍喊了聲:“下車檢查!”,等湊近了馬車見車上坐著個身穿日本憲兵服的隊長橫著臉盯著他一言不發,老兵頓時矮了半截,兩腿立正槍托落地哈著腰:“太君!您早!”憲兵隊長沒拿正眼瞧他,手一揮,趕車的馬伕點點頭跳上車一甩鞭子用悠揚的嗓音喊了聲“駕~~”,馬車“得”“得”“得”地很快出了城門消失在馬蹄刨起的一陣塵土裡,把個瘦尖臉包裹在一陣飄飄揚揚的泥霧裡頭。
瘦尖臉看看遠去的馬車扇了扇眼前飛揚的泥土呸地吐了口唾沫:“媽的,老子昨晚做夢遇見鬼了。”另幾個幸災樂禍地樂:“有本事你把這話當皇軍的面說去呀。”高個子的值班長吆喝一聲:“都他孃的正經點把好城門,出了岔子皇軍要你們的命!”瘦尖臉一撇嘴小聲嘀咕:“就他媽會在老子面前耍威風,你他媽在皇軍跟前跟他媽孫子似的!跟老子這耍起威風了,要了老子的命你也剩不下!”值班長瞅著瘦尖臉嘴裡呱呱嘍嘍地嘀咕,可是他和瘦尖臉隔著城門洞東西兩邊站著又聽不清,待要發火,聽見一陣皮靴落地踏踏的腳步聲,是日本兵上崗了,幾個偽軍趕緊閉住了嘴盤查進出城門的行人。
出了城的馬車飛跑在進山的泥道上,不到一個時辰,車停在了八路軍山東抗日遊擊隊第5支隊的臨時駐地。江鳴跳下馬車開啟柳條蓋的行李箱解開麻袋,只見那神甫在麻袋裡一路顛簸又悶又熱連驚帶嚇昏了過去。支隊長宋保林迎出屋門和江鳴緊緊地握了握手;“江鳴,辛苦你們了,快進屋歇息。”四中隊長喜子舀來一飄涼水澆在神甫臉上,那神甫打了個激靈長喘出一口氣醒了過來,上來兩個戰士把神甫攙到西屋,端上水和飯示意他吃著然後把門倒扣上在門外站上崗。
中午時分,接到教堂神甫失蹤報告的日軍又收到城外八路的通知:派員到指定地點談判釋放神甫的條件。老山崎司令官有點傷腦筋:這神甫是大英帝國派來的,現在的文海城由日本掌管,外國神甫在文海的人身安全自然是由日本負責,神甫出了事沒法向英國人交代。老山崎急急地把他侄子山崎找來商量辦法。
第二天,日偽派出一個文海城的縣參事和偽警察署長來到指定地點開始談判。以宋保林為首的八路軍談判代表堅持要日偽軍釋放被捕的文海中共地下黨負責人李志巖和另外幾名幾位地下黨員為交換神甫的條件,宋保林神情嚴肅地看著坐在八仙桌對面的偽縣參事和偽警察署長說:“請二位轉達我們提出的條件,立即停止對我方人員的刑訊,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同樣,我方對在押的神甫不使用任何刑罰,並且保證他在押期間的人身安全。”偽縣參事連連點頭:“貴軍優待俘虜的政策老朽早有耳聞,不知可否見神甫一面?”宋保林略一沉吟:“好吧,兩位就在門檻外看一眼,不得交談。”站崗的兩名戰士開啟扣著的門搭扣,拉開屋門,坐在炕上發呆的神甫聽到開門的聲音,起身衝到門邊兩手揪住偽警察署長的衣袖又喊又嚷:“放了我!救救我!我抗議!”兩名戰士掰開他的手把他架進裡屋又鎖上門,門裡頭神甫捶著門板不斷地用英語夾雜著生硬的中國話發出些聽不懂的叫喊。
第二天中午,老山崎不得不再派縣參事和警察署長押著一輛兩套車,拉著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中共地下黨文海縣委員會副書記李志巖和另外三位地下黨員來到約定的交換地點。保林把交換地點選在了一片寬闊的河灘上,河灘四周是幾百米的平地,方圓一里沒有大樹和任何障礙物。在這樣的地方,雙方都無法近距離地埋伏部隊,喜子帶十名戰士趕了一輛大車站在大約六米寬的河對面,眼看著對面的偽縣參事朝著這邊拱手,保林一腳踏在一塊河石上,右手放在身後腰間的槍套上,左手一揮:“放人!”就見趕車的車伕一揮鞭子,河兩岸兩輛馬車涉著半尺深的河水同時向對面跑過去,這邊車上的神甫一見遠處河對岸站著十幾名身穿偽軍服的人,他興奮地在馬車上站起身揚起雙手叫著喊著。兩輛馬車在河中間碰面了,喊叫的神甫一眼看見過來的馬車上幾名中國人遍體鱗傷,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一個個倚在馬車木幫上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神甫沉默了,他用手上下左右地划著十字靠著車幫坐下來,嘴裡連連地念叨著“阿門”。
保林和喜子他們見馬車跑上河岸就迅速迎過去,當他們看到車上的幾名黨員傷勢都很重,不由得跳上車緊緊抱住他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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